寒风夹杂着雪花敲打着窗户,雅间内烧了炭盆,室内涌动着阵阵暖意。
我走到桌旁,斟了两杯麻姑酒,递了一杯给他。
他接过,嘴角带笑,道:“人们每逢办喜事的时候多喜欢用麻姑酒和金华酒,今日能与你坐在这里对饮,也称得上是喜事了。”
我莞尔,与他重重碰了一杯,杯中的酒水受了撞击溅起,在酒杯上方形成小小的花朵,融合到一处,复落下。
“连饮三杯。”我说道。说罢,与他一同将酒慢慢饮下。
斟第二杯酒的时候,他忽然对我举起酒杯,温声道:“‘宜言饮酒,与尔偕老’。”说完,仰起头将酒尽数倒进了口中。
我怔了怔,然后缓缓将杯中的酒饮下,忽然觉得一股暖流游走在我的四肢百骸,又汇聚到心内,化成一汪泉,滋润着我的心田。
他提着酒壶斟了第三杯。酒杯升到半空时,我便停住了,他亦停了下来,看着我。
我轻碰了一下他的酒盏,启口道:“‘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他嘴角微微颤动着,却没言语。我们无比郑重地将酒吞下,亦无比郑重地许下了后半生的诺言。
饮完三杯酒,我起身去窗前将窗子推开了一条小缝。窗户的缝隙里攒了一层薄薄的细雪,晶莹雪白,有如洒落的盐粉。
外面寒风呼啸着,雪花比之前密了些。我轻声道:“这样大的风雪,今日可能回不去了呢。”
他也走到窗子跟前来,说道:“风雪要留人呀。”
“留谁?”我偏过头问他。
“我们。”他平静道。
我们下了楼,月映、席安和车夫围在屋子里的一个炭盆旁一边烤着火,一边说着话。
我走到跟前去,月映挪了一个位置出来,与我道:“珠娘,外面的风刮得可吓人了,我们今天怎么回去呀?”
我搓着手,没吭声。
月映吸了吸鼻子,又道:“珠娘吃酒了吗?”
“吃了几杯。”我说道。许是因烤着火的缘故,感觉面颊烫烫的。
月映看了一眼斐祎,招呼道:“梁公子也过来烤烤火吧。”说着,把席安往一旁挤了挤,又让出一个位置来。
斐祎站到我旁边,像大家一样伸出手来烤着火。
我说道:“月映,今日雪太大,马车走不了,我们在镇子里找家客店歇一晚再说。”
“好呀,”月映回道,“这样的天的确是寸步难行。”
席安开口道:“公子,那我们呢?我们怎么办?”
“自然也是在这里留一晚了。”斐祎淡淡道。接着又吩咐席安:“你去问问店里的掌柜,镇子的客店在哪个地方。”
“好。”席安闻言,便去了柜台那儿。
“珠娘。”月映看向我道。
“嗯?”我应了声。
月映接着道:“我们和梁公子住一个客店吧,同是回海宁的,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嗯。”我出声道,接着补充:“这镇子小,应该也没几家客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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