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把家丁打发走了。我回了房间,与月映道:“收拾一下东西,我们明日一早就走。”
月映坐在炭盆边,手里拿着一件袄子对着炭火正烘烤着,闻言抬起头来,神色有些讶然。半晌后,才低声回道:“好。”
我坐到塌边脱了鞋子,心里还在琢磨着方才家丁说的那件事。家丁说,上门来打听的人看上去像个仆从,应该不是泊江那一群人。但如果不是他们,还会有谁来打听我和师父的事呢?
难道是赵沅?想了一下后,我又断然否决了这个答案。之前在灵湖我们已经说的相当透彻了,他不会再纠缠。赵沅这样的人,一旦开口了,就不会轻易出尔反尔,做出上门打听这样的事情来。
想了半天,还是没能想出一个合理的答案。但我总觉得师父在钱塘多呆一日危险就多一分,晚上我得再去劝劝师父,让他尽早去燕京。我自己在家里呆久了也不好,还是早些回去罢。
我脱完鞋子并不着急换,直挺挺地倒在榻上,睁大了眼看头顶的床帐。
晚上用饭时,我便在饭桌上说了自己明日回去海宁的事。反应最大的却是三弟,一个劲儿的挽留我多住些时日。
我心里好笑,从前我离家的时候也见这小子这样挽留过,现在百般劝阻,不过是因为想着良媛在家里没个年岁相当的女伴吧。
明日确实是该回海宁了。见我久久没有松口,三弟只好作罢。用了饭,我又去了师父那儿,叮嘱他一定要早些去燕京,路上要注意安全。
离开家的这晚,我又失眠了,熬到半夜,许是因大脑太疲惫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近几个月来,我失眠得厉害。似乎一到夜深人静时人就特别清醒。合上眼,怎么都睡不着。
这次醒来时还是平日的那个点儿。我晕乎乎地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月映便站在屏风那儿与我说外面下雪了。
又下雪了。我在心里念叨道。
月映又小声问:“珠娘,那今日还回海宁吗?”
我顿了一下,简短回道:“回。”
月映再没提这事了,转身出去给我打热水。
饭桌上,他们又说让我再留一日,下着雪,路不好走。
可我心里像是已经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仿佛今日回海宁是一件不能逃脱的事情一样。
用了早饭,我和月映便上了马车。阿娘站在台阶上,招呼车夫路上一定要走慢些。三弟已经叫人给马车的轮子绑了草绳,还让我带了几根在路上备用。
雪下得虽然不大,但也一直没停。行了一会后,便见路上铺了一层不厚不薄的雪。因下雪的缘故,路上的行人并不多。路过一个小茶肆时,我们停了片刻,去茶肆喝了碗热茶,然后才上路。
走了没多久,车夫忽然与我道:“少夫人,后边好像有马车在跟着我们,跟了一路了。”
我心下一惊,问道:“你何时察觉的?”
“刚开始还没察觉,以为是同路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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