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件事情牵扯出来,果然落到凰天霖的身上,凰阙勃然大怒,紧紧皱着眉头,有火光在双眸之中跳动,黑色大氅在篝火光芒中仿佛无边夜色一般,让人喘不过气来。
“秦王呢?”他压抑着心底翻涌的怒火,冷声问道。
习风小心翼翼的上前,斟酌着回答道:“方才还在帐中,想必是晚会上喝多了酒,见陛下无碍又回去休息了吧。”
原本只是一个宫妃不洁的事情,没想到居然像滚雪球一样,现在居然还牵扯出了皇子,甚至上升到谋朝篡位的高度,今夜想必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传!将那逆子给朕带来,朕要亲自审问。”凰阙心中此时怒火翻腾,倏地甩袖转身,目光恶狠狠的落在还未被拖走的雪昭仪身上,“既然她那么喜欢玩弄野兽,那就把她关进去,朕倒要看看,她是怎么驯兽的。”
原本就死定了的雪昭仪一听皇帝要把自己关进棕熊的笼子里,瞬间剧烈挣扎起来:“不要,陛下,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啊。”
可惜,她的请求并没有丝毫用处,铁笼里棕熊露出垂涎欲滴的样子。侍卫们不顾雪昭仪如何反对,手上用力直接将她关进了笼子里。下一刻,腥风刮过,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雪昭仪被棕熊一口咬在脖子上,一颗脑袋瞬间被咬掉一大半。那场面,鲜血飞溅,脑浆迸裂,简直惨不忍睹。
可惜,在场没有一人,因为她的死而唏嘘感叹。
龙帐中,明黄的颜色在烛火中透出一股狰狞滋味,龙目如炬,仿佛在其之下,任何人也无法说谎一般。
此处凰天霖已经被带来,他确实喝了不少酒,身上还带着酒气。只是一双眸子却清明透亮,不见半点醉意,面色上多有一些疑惑,似是不知道凰阙为何深更半夜将他叫到这里来。
之前雪昭仪侍寝被发现不洁的时候,凰天霖并不知情,他醉酒在自己帐篷内休息。不过事后也曾听到下人禀告,他骤然惊了一下,第一反应定然是苏明月等人下的手。雪昭仪是他推荐入宫,如今查出不洁,且不论究竟是否遭人陷害,此事已足够让他那个心胸狭隘的父皇雷霆震怒,只怕第一个要怀疑的就是他了。
他察觉事态不好,原本以为借机避过不要牵扯其中,就可以明哲保身,谁知道后来又被人查出了驯服棕熊的夫妇,顺藤摸瓜查到雪昭仪身上,而这个女人丝毫没有节操的瞬间就将他给卖了。
“霖儿,你向朕解释一下,今日狩猎,林子里为何会出现棕熊?”凰阙倒是不拐弯抹角,直入正题,声音凌厉无比。
凰天霖却不像雪昭仪那样惶然无措,反倒是十分镇定,抱拳回禀:“父皇,此事不是交给堂兄去查了幺,父皇要了解情况,为何来问儿臣?”
他在朝中浸润多年,又经历了不少沙场血战,这点场面镇不住他,他要应付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不过凰阙在知道之后就直接把雪昭仪扔去喂熊,显然心底早有决断。不管凰天霖承认与否,这弑父夺位的罪名他是担定了。
“方才天然已经抓到了驯兽的真凶,雪昭仪也已经亲口承认,她一直听命与你,而且此事与你有关,你还有何话说?”
眉毛深深皱起,凰天霖温润的面色一如往常,连一点情绪变化都没有,“父皇,雪昭仪虽说是儿臣推荐入宫,但儿臣私下里与她并无交往,何来听命行事一说。至于这棕熊,儿臣就更不清楚了。更何况儿臣与堂兄他们一行人并无仇怨,为何要棕熊伤人?”
象是觉得他这话说的不无道理,凰天爵点点头道:“父皇,五弟说的不错,他与月儿和堂弟他们并无深仇,为何要放出棕熊去阻击他们呢。只可惜现在雪昭仪已死,查无对证,一时也很难调查清楚究竟是为什么了。”
他这话并非是在说凰阙太早弄死了雪昭仪,而是在火上浇油。雪昭仪死了,死无对证,凰天霖现在再说什么都可以。再加上,如果凰天霖放出棕熊的目的不是凰天然他们的话,那么又应该是谁呢?
“还好今日是微臣这一队选了北方,若是换做陛下的话,这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凰天然适时补了一句,就好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将凰天霖彻底推入深渊,反驳不得。
有一句话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凰阙现在也是如此。棕熊出没,伤了人的性命,他固然生气,但他其实更在意的是雪昭仪不洁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