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那次与东方不败交谈之后,林平之似乎自由了许多。当然,这种“自由”也是有限度的,比如,他还是不允许离开这座专为东方不败而建的“世外桃源”;再比如,每当东方的莲弟大驾光临时,屋外的守卫便会格外森严。
&nb而枯燥的生活让林平之越发焦急,现如今他唯二能与之交谈的,除了同样无聊的东方教主,便只有鸡同鸭讲的痴傻儿。当然,比起傲娇毒舌的东方教主,林平之更喜欢这个单纯的少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孩子幼时开蒙,不但读过书,字也写的端正。可惜一场大病把脑子烧坏了,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nb东方不败终于找到了有趣儿的事儿,每日将令狐冲一行人事无巨细说给林平之听,并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失落、嫉妒、怨恨等负面情绪来令自己高兴。现在,林平之面对东方教主的任何打击都已经波澜不惊,不管令狐冲与任盈盈如何,他都好像陌生人一般,并在东方说的高兴时附和上诸如“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等等溢美之辞。唯一不变的好像只有那个少根筋的少年,每每遇到东方教主都如临大敌,这大概要归结与小动物对猛兽的直觉(??)
&nb“你的令狐师兄为了报答盈盈相救之恩,已经以身相许了。”东方不知道第几次重复,可惜林平之只是淡淡的恩了声,回答“佳偶天成!”东方教主耐心告磬,尖声叫道,“除了这四个字你还会说什么!”
&nb“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琴瑟合鸣、永结同心、夫唱妇随、情比金坚……够吗?”
&nb东方教主翘起兰花指戳着林平之的额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叹道,“你的心上人都被人抢走了,你怎么还能这样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nb林平之揉了揉险些被戳漏的头,解释道,“第一,是东方教人您的人将在下扣留在此,并不是在下消极遁世;第二,令狐冲并非在下的心上人,他跟谁以身相许都与在下毫无干系。”他见东方一副就知道你又口是心非的怜悯眼神,不得不继续解释,“而且,在下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林平之只想灭门嗜亲之仇,除此之外,不作他想!”
&nb东方不败沉吟道,“他日若你大报得报,又该如何?”
&nb林平之从未想过,自重生以来,心里脑里无时无刻不再想着手刃仇人血债血偿,至于报仇之后的事,谁知道呢?
&nb东方不败自顾说道,“原本我也如你一般,一心一意只想当这日月神教教主,总想着武功盖世,一统江湖。所以,明知任我行的用意,仍然修习了《葵花宝典》。之后勤修内功,数年之后,终于明白了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要道。”他冷笑道,“什么‘文成武德,中兴圣教,当真是不要脸的胡吹法螺!”
&nb林平之只觉得眼前这人可笑至极,“所以您就这样甘心的躲在所谓‘世外桃源’中,等待别人偶尔的临幸?若有一天,您不再是日月神教的教主,您的莲弟还会出现吗?”
&nb东方不败凝视着他,眉毛渐渐竖起,脸色发青,“胡说八道!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这样跟我说话!”声音尖锐之极,显的愤怒无比。
&nb“是不是胡说八道,您心里有数。他若真心相待,何故以教务为由数日不见。还有那个孩子……若是真心悦于你,又何必与旁人留下子嗣!”
&nb东方不败突然大吼,“你……你这小贼,胡说什么!”一张脸胀得通红,突然间粉红身影一闪,绣花针向林平之疾刺。林平之自知无处可躲,也不闪避,任由那针惯穿左肩。
&nb东方不败奇道,“你怎地不躲?”
&nb林平之以手抚肩,“东方教主武功盖世,在下如何躲的过。况且方才是在下出言不逊,教主出手教训也是应当。”
&nb东方不败敛了怒气,只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片刻之后沉声道,“这世间,知道他身世的人不足五个,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nb“我有幸见过杨总管真容……他们的眼睛极为相似,我想这也是为什么那个孩子会被留在这里的原因,你以他来牵制杨莲亭,同时也避免别人发现这个秘密。你恨他,所以纵容别人欺侮他,可你又怕他死了,所以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最是安全……”
&nb东方不败颓然道,“你说的不错,”他抬起头,眼中似有恨意,“可我讨厌聪明的人,尤其是……自作聪明!”
&nb林平之知道他是真的动了气,继续说道,“不是在下自作聪明,而是东方教主故意逃避罢了。教主是有大智慧的人,既然能看透任盈盈父女的阴谋,又如何不知枕边人的心计。虽然不主持教务,但这些年来,江湖上大大小小的风浪,都没逃过您的法眼,可见您也并非您口中那般参透世事……”
&nb他话音未落,眼前寒光一闪,右肩登时巨痛不已。东方不败沉声道,“我说过,我讨厌自作聪明的人……你以为你是谁,本座的心思岂是你能看透的!”他自称“本座”,显然是怒极,“似你这般铁石心肠之辈,别人的真情实意在你眼里都成了阴谋诡计!”说罢长袖轻摆,竟有一股极强的内力将林平之生生震了出去。
&nb林平之吐了口血,险些昏了过去,旧伤才愈,又添新伤,这等功力,看来这魔教教主当真恼了自己。真情实意,以自己的处境,如何承受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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