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在睡梦中嗅到了甘薯的香味,肚子里咕咕直叫。他睁开眼,看到阳光透过素色的床帐照进来,平坐起身左右观望,才知道天色已经大亮,于是赶忙离开了那张破烂不堪的黑漆三栏木架子床。
陈小妹正在外面砸门,刁蛮的喊道:“哥哥,太阳都已经晒屁股了,你还自顾自的睡懒觉,不是说今天要去衙门当差,晚了怎么得了,你想让你这个苦命的妹妹跟你吃甘薯饭到几时啊?”
陈凡嫌她不懂事,穿上青布直裰拉开门,粗声大气的说:“大胆的陈小妹,一大清早起来就胡言乱语,一点不知道闺中典范,“屁股”两个字岂是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随便能说的。你哥哥我再怎么说以后也是公门中人,你勉强也可算的是个大小姐,也是时候懂得些规矩了。”
陈小妹穿着一袭桃红色的薄绒女衣,下面是一条粗布裙子,腰上系着半旧的碎花围裙,头上包着碎花头巾,裙角下露出一双不大不小的脚。
虽然长期得不到好的营养但她丰润漂亮的鹅蛋脸,鲜艳的小嘴唇从未失去光泽,总体收拾的格外利索,此刻眯着眼睛吐了吐舌头,不以为然的说:“你家养的好大小姐,每天吃着甘薯饭,穿一钱银子不到的衣裙,会摘皂角烘制皂粉,懂得如何用黄豆做酱油,还晓得用糠火做饭省钱,寒食节做得茶点能把他那位在县衙做大皂隶的哥哥,吃个肚撑,中元节还会跑到溪里放河灯。”
“哼,伶牙俐齿,早晚拔光你的牙,让你说不了话。”
陈凡自然早知道陈小妹早已经被自己附身的那位溺爱坏了,而且人极聪明,料到她不会让自己开口,于是他收回目光,四面一看,左墙有个竹片钉成的大书架,摆着一排排没编号的线装书。无巧不巧被他看到一本,顿时心中大喜,匆匆走过去抽出来,砸在陈小妹的头上:“赶快拿去背下来,像你这种身份以后必然要配一个王孙公子,要懂规矩知尊卑,孝顺哥哥,不然就算过了门,两天就被休了。”
陈小妹不去拿书,却把一碗甘薯饭摔在青竹长桌上:“吃吃吃,吃了就堵上你的嘴了,一大清早没来由的在家里教训宝贝妹妹,可见你昨天晚上没做好梦,我盼着你今天出门遇到鬼呢。”
“哇,这么毒,你不盼着我遇到悍匪被干掉吗?没了我这个后台你就嫁不得王孙公子喽!”陈凡搓了搓手赶忙坐下来往嘴里扒饭。
“有你这么大的一个大皂隶在,哪一个王孙公子敢娶我,又有哪一个吃了豹子胆的敢休我,难道他们不怕县衙大堂的笞仗和夹棍嘛!”陈小妹厉害的说了两句,突然又低下头走到陈凡身后捏着他的肩膀抽泣说:“哥,我晓得你为了我什么都肯做,可我知道衙门绝不是个好去处,你和钱赛赛的事儿我也知道,不然我们就逃走吧。我这辈子可不要嫁人,嫁了人要受欺负的,这世上只有你对我好。”
“什么钱赛赛,我不认识这个人!”陈凡知道陈小妹色厉内荏是个心眼很好重感情的女子,尤其和哥哥感情最深只是骄纵的过了头。兄妹两个多年来就养成了斗嘴玩的习惯,不但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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