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声之后,可就要拔出刃了。”看着强弩被报废的差不多了,九韶嫣慢吞吞站起身,俯腰指尖摸上刃,嘴角冷笑。
“三。”
剩余地骑兵开始没命的朝城下策奔。
墙头上沙蛇帮的汉子们大笑着抱起石,“投石!让这些狂妄的孙子滚蛋!”
“二。”
手掌握上了刃,白霂清楚的看见她纤长的指做好拔刃的姿势。
奔来的镇南军几乎是在乱石滚砸中死伤,骑兵在锐减的被迫中赶到城下。
“一。”
长刃霍然拔出。
倒坠的白霂陡然直直砸下去。
“将军!”镇南军大吼着,数人迎身,白霂坠跌在人群翻滚中。
“退后三里。”九韶嫣在墙头嗤声,“除非你们还想再来一次。”
城下已经死伤不少。
在完全没有,也没能杀其主将的情形下,镇南军主帅被夺,强弩被毁,士兵伤亡远远比对方严重。脸面已经在姑娘一声轻嗤中被打的响亮,镇南军带着主帅,在墙头一片嘘声中全军退后,真正的退后三里远。
边城中的尖叫欢喜声跃然而起。
九韶嫣立在墙头没有回身。
因为她笑不出来。
镇南军今日后退,只是侥幸。
她仅仅只带了十五个人来,纵然渊族汉子身手了得机械一流,可他们仅仅只是占了镇南军轻敌和疏忽的空子。
今日之后,才是真正的苦战开始。而她现下当即要做的,就是要让城中所有人明白。
不战斗,就去死吧。
“少主……”守在城墙上的汉子们看见她几欲红了眼眶。这一个照面沙蛇帮死伤最为严重,甚至连他们老大都被关在坠门之外,这是根刺。
果然。
平复情绪后的汉子们开始回想,一种不安的、暴躁的气氛开始在城中弥漫。
九韶嫣心中叹息一声,回过身,直望向阿德。
少年紧靠着墙壁,再不是玄云城时的羞涩腼腆,他紧抿着唇,倔强的迎上九韶嫣的目光。
“把六儿抱来,交给梵心。”
阿德捏紧拳,“不行。”
“那么继续让你教么,教她苟且偷生?”九韶嫣半眯的眼中没有情绪,城墙上寂静,没人敢插话。
阿德扬起头,“镇南骑兵追来,只能放下坠门才能确保一城百姓的安危!我,我没错。”
“是。”九韶嫣惫倦的揉捏额心,然后她直起身,站在风中,站在边城的最高处,站在无数目光中,挺直脊梁。“你放下坠门,没错。那么韶轻出城救人,就是错了吗?乞帮来保卫边城,就是错了吗?这根本不关乎对错!而是敢不敢、能不能、要不要!”她的目光移落在城中,那些瑟缩、胆怯、躲避的脸上。“你们与我,毫无关联。救不救边城,与我不过是人情之故。可真是让人黯然啊……这个城真老,也真冷。乞帮会保护的是百姓,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群懦夫和孬种。”
月眸一凌,她喝声道,“孬种们!”
城中寂静,无人不错愕。
九韶嫣掌中长刃锵一声狠插在墙头,“孬种!满城一万青壮年,镇南逼近,你们都死了么?!沙蛇帮镇墙,后方石头补给去哪儿了?!骑兵突来,援助人马去哪了?!堂堂男儿身却苟且偷生,活的□□外自力更生的野狗都不如!我——替满城老母羞愧啊!”
素衫在风中翩袂,她抬高下颔,冷睨无数男儿。“孬种!你们等着城中的孤儿寡母握起刀去战斗吗?睁大眼看看城外的镇南军,再回头看看你身后的老弱病残,不战斗,就等死吧!连滚带爬的出城去向镇南军摇尾祈求,卑贱脊骨趴在泥潭!让你自己、你的妻儿、你的老母亲统统被人踩着脊骨挣扎在肮脏的泥泞里!你们,孬种!”
人群渐渐骚动,人声逐渐喧哗而起。
“我们不是孬种!”百姓中有人愤然起身。
“我们也能保卫边城!”
“边城也有儿郎!”
“谁怕他个镇南军!”
“不是孬种,不做丧家犬!”
“那就拿起你的刀,让城外的镇南军知道边城是谁的地盘!让这些心怀鬼胎的人滚出西疆!”她翻掌拔刃高举,下劈在空中,风声一盛,墨发飞扬。
“保卫边城!”
“保卫边城!”红了眼的人群被激涌而起,呼喊声震荡整个边城。
退军三里的镇南军们纷纷抬头望向边城的方向,怒声传出边城,清晰的入耳。
“保卫边城!”
白霂擦去颊边的血迹,抬眼深深的望向城墙上那抹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