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里倒是很少有这般安静的时候。
“夫人气度非凡,真真叫人望尘莫及。”
沈昭然没说话,不咸不淡地瞥了萧朗一眼,萧朗立时闭了嘴,由着她自个去想。
从阳明山出发,走了得有一个时辰,可算是到了东都城。
城门口的人一见得后面一堆巡防营的人就知马车里的是什么人,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背脊挺得笔直,手中的长枪握得更是紧了,好似生怕马车里的人突然暴起般。
可直到马车驶入朱雀大街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直接进宫?”
这么久了,沈昭然情绪也稳定一二了。
“先回王府,总不能这般狼狈进宫见……”
提及此,萧朗便不敢再多说了。
沈昭然觑了他一眼:“我没那般小气。”
“是是是。”萧朗连声应道,“总得拾掇一下,也算是全了我们彼此体面。”
沈昭然没再说什么,只是扬声叫暗卫将马车往宸王府赶。
宸王府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不少巡防营的人,特特是一见得萧朗和沈昭然下了马车,个个都将长枪怼向了他们。
沈昭然也没说话,只是回身扶住了刚下马车的萧朗。
萧朗面色似乎比先前还要苍白几分了,这叫沈昭然愈发心焦,面色也更显凝重。
他虽十分虚弱,但气势却不减,甚至还轻拍了拍沈昭然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他。
沈昭然知道萧朗是个什么意思,顺着他的意,收回了扶着他的手。
“怎么?本王回自个的王府也回不得了?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拿长枪对着本王!”
萧朗的声音不高不低,但莫名就让人信服,甚至畏惧,巡防营的士兵们当下便怯怯地将长枪往后收了收。
“你们这是做什么?宸王殿下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们难不成还要将人拒之门外?”
沈昭然都不用回头就知背后之人是谁,当真像只苍蝇,‘嗡嗡嗡’地,搅扰得人不得安宁。
“张副将,带着围了本王府邸是作何?还有这些个人?竟一直守在阳明山下等着本王?本王这是犯了中州哪一条律令了?”
张子虎上前,先是给萧朗躬身行了一礼,而后道:“殿下,属下汗颜,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好一个奉命行事!据本王所知,就算是三司要提审本王,那也是三司的事儿,你巡防营除了维护东都安稳,其余干涉不得!你们巡防营的手如今伸得可够长啊!”
张子虎早知道萧朗醒来会有这一遭,但一切对立都摆在明面儿上了,如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断没有后退的理儿!
富贵险中求,他张子虎向来知道这么个理儿!
“殿下,‘异人’作乱,搅得东都内外人心惶惶,几方势力都蠢蠢欲动,属下只是尽自己分内之事,想要尽早查清楚事情的缘由罢了,还请殿下莫要叫属下为难。”
“为难?”萧朗面色不变,但却刻意拖长了语调,“张副将还真是伶牙俐齿呢。”
“属下只是实事求是,若殿下当真顾念中州百姓,就请殿下将事情如实交代,早日还中州一个太平,属下必定感激万分。”
张子虎这话说得那叫一个真情实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是个只一心为国为民的清正官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