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沈昭然说着,将血帕子放在了面前长得齐腰高的草上,依言往后退了几步。
陈狗子见状,皱起的眉头稍稍放松了些,一个箭步上前便将血帕子拿了起来,却见这不过是一封字迹潦草的血书。
沈昭然眼瞧着陈狗子面色愈发不好,一时拿不准他到底是怎么个想法,试探道:“很是抱歉,这封血书不慎被我舅舅发现了,他怕我惹出祸端,焚烧了大半,是我对不住那人,也对不住虎阳军千千万万的将士。”
陈狗子似乎被沈昭然这话触怒了,只见他直接将原本就剩得不多的血书撕成了两半。
“说什么虎阳军?那算个什么东西?我早跟那老头子说了,叫他不要追究了,不要追究了,他不听,现如今好了,搭上命了!”
沈昭然一时拿不定眼前这人到底同上元节那日掳走他的‘异人’是个什么关系。
“那人也是想要为虎阳军伸冤,以前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一二,是我爹爹对不住你们……”
“是,是他陈酒对不起我们!他陈酒滥用药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那疯子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结果呢?他还要去查!”
陈狗子已然失了控,眼睛时红时暗。
“我求他、我娘求他,他不听,说什么不相信这是陈酒做的,我瞧着就是他做的!该死的毒药,该死的蛊虫,我娘被他给害死了,我也被他害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最后还要为他收拾烂摊子!”
沈昭然大惊,没成想眼前人是父亲护卫的孩子。
男人情绪很是激动,这让她分外惴惴不安,生怕眼前人又变成了‘异人’。
“令尊忠肝义胆,只是相信家父的为人,没成想……”
她只好顺着他说,以此来安抚他。
“是家父对不住你们,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大可来寻我,或是现下告诉我也行,我能帮得上忙的,定然会帮。”
“你能帮个什么?”
陈狗子愈说愈上头,是怒目圆睁,额头上更是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谁想害人啊?谁不想保家卫国啊?我也想啊!我也是读过几日书的,我也是带着抱负入了中州大军的,还成了急先锋!可是哪又如何?”
陈狗子嘴角勾起抹讽刺笑意。
“不过都是一场笑话,因为‘异人’之毒,我的整个人生都被毁了,还有我的孩子!”
他一根手指往后一指,指向了身后不知是因着害怕还是旁的什么缘故而半抱着树木的孩子。
“你看看他,他自幼孤僻,因着什么?还不是因着他不能同人玩耍,他是……”
“够了!”
沈昭然心头像是被人用刀子来回捅着般,这都是她父亲犯下的错误啊。
可是……
她看着抱着树木,眼中透露出防备和惶恐的孩子,心头一抽一抽地疼。
“真的够了,孩子还那般小,不要说了。”
“你以为我想?也不看看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陈狗子说着,一双眼彻底变红,眼瞧着指甲也渐次变长。
沈昭然见状,心有戚戚然,慌不迭往站在陈狗子身后不远处的小男娃看去。
就见小男娃从躲着的大树后站了出来,焦急地唤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