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不……上帝啊……”
旁边的一个钢管舞女郎发出一声崩溃地尖叫,捂着眼睛跑了出去。
跟着她尖叫地跑出去的,还有另外一部分客人,他们神情惊恐,不似作伪,像鸟儿受到惊吓一样,四散逃走。
一切都发生在刚才那不到两秒的时间里——
亚图姆推开路德维希,站起来,折断了黑辫子男人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小刀,最后,准确地剖下了黑辫子男人一只完整的眼球——
他做完这一切,不过短短的两秒。
从头到尾,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路德维希瞪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半晌说不出话来。
……菜鸟?新手?只是来凑个人数练练手?
埃德加警官真是太不靠谱了,这可不是请她吃一顿饭就能拜托的事!
……
靠在车窗旁,不停抽着烟的埃德加警官,莫名其妙地打了一个喷嚏。
据多诺万传来的消息,路德维希已经成功上手了。
虽然她还是一个小姑娘,但参考雷斯垂德探长对路德维希的评价,和上次她抢在他们之前发现上原二郎要自杀的事,让他相信,让路德维希对付一只菜鸟,绰绰有余。
更何况,雷斯垂德探长刚才发了信息过来,本来据说要回去处理一些'家庭问题'的夏洛克,在四十分钟前突然什么话都没说就打车过来了……
夏洛克来了,还能出什么问题呢?
之前穿棕色破烂西装的肥胖男人走过来,神情嫌恶地把因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的黑辫子男人拖了出去。
拖着一个身高将近两米的强壮男人,这个矮胖的赌场保安轻松地就像拖着一只空荡荡的麻袋。
路德维希靠在赌桌边,强迫自己不去看地上的血迹,眼神冷静地打量着四周。
——不对劲。
这个赌场不对劲,至少,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除了之前跑出去的那一部分人,赌场里剩下的人,就仿佛没有看到刚才的那一幕一样,跳舞的跳舞,玩老虎机的玩老虎机,音乐不断,灯光摇晃——就在一分钟前,有一个男人的眼睛当着他们的面被剖下来了,但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受到影响。
荷官汤姆,依然在微笑着发牌。
潦倒的男人,也只是在事情发生的时候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就继续喝他的闷酒。
她不动声色地抓住自己受伤的手腕——所以,之前跑出去的那些人,才是赌场真正的客人,至于这一些——谁知道他们是什么呢?
亚图姆转身寻找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抱着手臂,慢慢地走到和2046房间相对的地方。
……既然已经答应,自然就要尽全力完成。她还没有忘记,她是来转移他视线的,她的任务时间是二十分钟。
而现在,她还差八分钟。
背对着2046号房间,亚图姆向她走来,脸上带着平静而轻柔的微笑。
他的举止是那么的绅士,带着贝雷帽,衬衫外穿着水手夹克,就像十九世纪伦敦街头,没落的贵族少年。
他嘴角温柔而甜蜜的弧度,却让路德维希觉得——毛骨悚然。
……微笑,这该是一个刚刚挖出了其他人眼睛的人,该露出的表情?
“嘿,我美丽的朱丽叶……”
他走到路德维希面前,朝路德维希微微一笑,单膝跪地,把那只眼球高高举起,就像举着一只玫瑰花:
“……我亲爱的小姐,接受我的花吗?”
路德维希看着眼前布满蓝色血丝的蛋白体,顿了顿,慢慢伸出手,接过去。
她装作嫌弃地看了一眼,扬起下巴,顺手把它插在了一堆筹码里,不动声色地把手在赌桌边蹭了蹭:
“到了你展示爱的时候了,比起这个毫无美感的东西,我更喜欢你把我的钱赢回来……汤姆,我的筹码呢?”
亚图姆站到她身后,伸手抱住她的腰,把头贴在她背上,语气轻柔:
“甜心,如果你一定要用金钱来衡量爱情,那么我对你的爱就是一亿美金……我真庆幸你没有像那些女人一样,哭哭啼啼。”
他手上一用力,路德维希就随着他的动作,一个旋转,踉跄地坐到了他的腿上。
卧槽,手腕又被折到了。
路德维希另一只手的手指,因为疼痛,攥紧又松开。
她放松身体,尽量不显得僵硬,却不敢挣扎……这个可是实打实的暴力分子,万一他不高兴了,把她的腿折断怎么办?
路德维希看着亚图姆袖子上沾到的血迹,神情不动,只挑了挑眉毛:
“我如果哭哭啼啼……会怎么样?”
亚图姆委屈地蹭了蹭她的肩膀:
“那我会因为不想让你哭泣,而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就像我不喜欢那个黑鬼瞪着我,所以把他的眼睛挖出来一样。”
“……”
这个人是个变态……但也只是一个变态而已。
她的哲学家李三缺一直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变态,有的只是主不主流的社会意识。
中世纪的宗教信徒,用滚烫的铁水灌进异教徒的鞋子,再用锤子把他们的脚砸扁。
我们看来变态的事,那个时代,习以为常。
……所以,这个人不过是个极端的危险分子,而越极端的人,越难控制情绪,因为他们没有平衡情绪的机制。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理智,这是她唯一的优势。
路德维希看了看钟。
还有四分钟。
他动作迅速,利落果断,毫无顾忌——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仅仅是一个盯梢人?还有那毫无由来的熟悉感……
他到底是谁?
她盯着亚图姆的眼睛,那双灰蓝色眼睛在灯光下泛着盈盈的水光,显得他的眸子比一般人更加纯粹和深邃。
……比一般人更加纯粹?
路德维希挑了挑眉毛:“你带了有色隐形眼镜?”
亚图姆惊讶地笑了起来:“被你发现了吗?宝贝,我们真是心意相通。”
她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那你原本的眼睛,是什么颜色呢?”
亚图姆神秘地勾勾手指,要她附耳过来。
就在这时,亚图姆背后,2046房间门口,稀里哗啦一阵骚乱,有谁摔倒了,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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