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非妾一手撑着桌子,虎躯斜倾,轻挑眉梢,笑道:“监视你?为何要监视你?你藏了男人在屋里?”
低垂着脑袋,目光似落在地面,又似透过地面,穿越沧海,杨听落靠在石桌边缘,秀眉紧锁,陷入深思,沉默不语。
“若身在别处,被监视什么的,那还能说得过去,可这是你家里,是你从小生长的地方,你的父母亲人难道还会对你有所企图不成?”盛夏阳光肆意射落,茂密树荫下却不觉暑热,君非妾坐在石桌上,双腿交叠,随意而优雅,偏又带着几分痞气,聪明的脑袋瓜子飞速运转,略顿了顿,忽而唇角一勾,清泠的声音道出了邪妄怪谬的猜测,“除非,你的父母是旁人易容假扮的。”
胸口蓦地刺痛,杨听落娇躯一震,霍然抬起头来,望着她。
君非妾瞳眸明亮,光华灼目,嘴角微翘,笑意浅淡道:“我只是随便瞎猜的,别放在心上。”
从昨日归家到现在,父母以及最疼爱她的爷爷,表面看起来与往日一般无二,但给她的感觉,却是既熟悉又陌生的。庄内一切的一切,似乎从未改变,可莫名的,杨听落心中不安。
“都是你最亲近的人,若是一般的易容之术,相信你不会看不出来的。”君非妾悠然的晃了晃腿,衣衫在轻风中摆动,荡起美好的弧。
杨听落略思索,点点头:“嗯。”
忽然的,杨听落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
“怎么啦?”
“听你刚才一说,我还真有怀疑过,只是,易容能改变的,顶多是面容,又怎会连言行举止都改变?”
“改变言行举止的,说起这个,还真有哇,你有没有听闻镜里朱颜的大名?”
杨听落点了一下头,“听说过的。”000
“镜里朱颜那妖女,简直不是人啊,非但能改变言行举止,即便是通身气质气息她都能改变,我亲眼所见的哦。”
“可世上只有一个镜里朱颜。”杨听落心头古怪的感觉,是针对整座杨家庄,并不是哪一个人。
“无论怎样,谨慎点又不是坏事,若真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可别忘了还有我们。”君非妾眸光清澈,隐隐有充满智慧的光芒流转,从容而淡定,瞧着令人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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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园里,杨云鹤须发皆白,精神烁烁,与微生子珏相对而坐,古松下,小几上,黑白棋子相继落下。
微生子珏明显的心不在焉,棋艺大打折扣。
原本担忧会露出破绽,功亏一篑,没想到瑾王亦不过如此,到底只是俗人一个,杨云鹤暗松一口气,敛了眼帘,遮挡住一闪而没的轻蔑鄙夷之色。
直到日落时分,仍不见微生子珏现身,君非妾深知,杨云鹤老人不轻易见外人,也就没有打扰,一行人先回了绍剑山庄。
君非妾洗洗睡下,一觉好梦。
第二天清早,推开门站在屋檐下伸懒腰,下意识的朝对面房间望去,只见门窗紧闭,不知昨夜里他可有回来?
在园中练完功夫后,对面依然没有动静,君非妾心下纳闷,去前厅吃早餐时,众人皆在,又是独独不见微生子珏的踪影,不禁奇怪问道:“十五爷没回来吗?”
老管家知无不言答话道:“十五爷昨天夜里回了,只不过,今天清早天方亮时,一个人出去了,也没说要去哪。”
君非妾眉头拧了起来,“他搞什么鬼?”
清染道:“一别多年,主子是故地重游呢。”
从前微生子珏最喜欢粘着她,恨不能化身布帛裹在她身上才好,然而这两天,却连她的面都不见!即便真如清染所言,他迫不及待故地重游,也该同她打个招呼吧?另外,就算因为绝交三日之事,不与她亲近,最起码也该露个面吧?反常啊反常,实在太反常了。是对她的绝交三天表示不满?抗议?
罢了,今天是绝交的最后一天,且看他明日表现。
哪料得,微生子珏竟夜不归宿。君非妾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头,问四清时,他们哥儿几个你看我我看你,神色颇为古怪,支支吾吾的,就是没有一个人能为她解惑。
情急之下,揪住清浅的衣襟,将其摁倒在椅子上,君非妾沉声逼问:“说!你们主子到底怎么回事?!”
四清深知其中缘由,却不敢贸然说出来,有关于姬语桥的情形,已让微生子珏痛苦不堪,若再让君非妾知道,只怕乱上加乱。况且,他们虽然常以损微生子珏为乐,但对其忠心却是不容置疑的,没有微生子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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