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着,不过陈老公——我是说他们党长,他们党长是个善心人,答应增加村里的守夜哨,要是夜里真有怪东西跑出来,马上就把寨墙加高加厚。然后就是五道口,前天晚上有只酸与鸟钻出来,总共啄死两头牛七只羊,气得他们把那畜生打死了挂上旗杆,太阳底下晒着暴尸。我一跟他们说修墙修网的事,里长当场就答应,还问我咱这边是不是也有怪东西出来祸害人,他可以马上派人过来支援。”
“五道口曾经是秦宗权的屠杀场,二十年前血浆渗进土里三尺深。”大先生沉思了片刻,坚决摇头:
“不,苏然,小老谢这边不需要支援,让五道口守好自己的村镇,别的不要考虑。我今天晚上就写一封信,回头再给你派任务的时候,一并送去。好了,还剩最后一个村庄,告诉我,是坏消息,还是更坏的消息?”
对大先生来说,这已经算是非常非常接近开玩笑了。不过他的神情依旧沉重、疲倦,而他的忠实徒弟苏然,也没有把坏消息笑着说出来的打算。“大先生,董园那边,我过去的时候……”苏然越说越小声,腰肩处的阵阵刺疼,更是让他忍不住地倒抽凉气:
“呲……啊,大先生,我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把栅栏,还有壕沟都修好了,村口还盖了四座哨楼,安排的有人守夜。但是那些人不是咱们一边的!有的扎红头巾,有的在袖子上画八卦,我想进村他们理都不理,一个领头的念叨啥弥勒我主,让我滚蛋!大先生,要不是罗浩拦着,我肯定不走。对了,这帮白莲教还骂你——”
“不会是什么好词。另外,根据你的描述,那群人严格来说,应该算是八卦教。”大先生已经拆开了第三封信,说话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
“这个群体主要是信奉弥勒降世,救苦救难荡涤一切罪恶。不过,崇拜真空老母的罗教、白莲教,与他们向来都是盟友。苏然,你离开董园之前,有没有注意观察村里人的穿着打扮?他们有没有故意把衣服撕成条条?身上有没有特意割出来的伤口,或者刻出来的血疤文字?”
“没有,大先生,我没看见有。”苏然觉得自己一下子就来了精神。瘦罗浩把自己拽走的时候,他气不过白莲教众的傲慢,专门留个心眼仔细观察了一番。功夫不负有心人,果不其然,现在就给用上了:
“不过五道口那边的人,说在官道上看见过自己割自己的疯子。我问了好几家,都是这么说,而且都是在长社县城附近看见的。大先生,这些货就是信太虚的吧?”
“对。任何时候都会出现太虚信徒,只等着形势混乱,出来搅局。董园那边……”大先生停顿了片刻,不是因为思考,而是被信纸上的内容吸引了注意力。他把那封信一口气全部读完,然后才重新抬起头来,继续刚刚的话题:
“今年水灾,董园受灾最重,也难怪会被人盯上利用。这几个月,乘虚而入的势力实在太多,只怕最后会弄的不可收拾。”
“大先生,那咱用不用再派几个人,过去董园再看看?”苏然大胆地插话,突然间觉得莫名兴奋,“白莲教找咱的事,不是一次两次了!反正县衙也不管,大先生,咱这回要不就闹个大的,把那群鳖孙全给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