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氏与昭华万万想不到宗帝会想把她嫁与魏王世子,初从陈嬷嬷口中听得此言,两人皆是一愣,盛氏更是怒意昭然,恼宗帝竟使出这样下作的手段,她与魏王年轻时的纠葛,京中哪个夫人不晓得,阿秾作为她的妹妹如何能嫁进魏王府,这桩亲事若是成了,外面指不定要传成什么样子,有那等龌蹉之人,只怕还以为是魏王对她旧情难忘,才为儿子聘阿秾为妻,她坏了名声不要紧,若因这桩事让人轻贱了阿秾,她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双亲。
“你赶紧收拾一下,随我进宫去请姨妈拿个主意。”盛氏冷声说道,美眸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心中更是发寒,父亲虽已不在,可当年为了盛唐不知立了多少的汗马功劳,圣人就是如此对待功臣之女,未免也太叫人心寒了。
昭华拉住盛氏的手,摇了下头,轻声道:“去寻姨妈也是无用的,若圣人打定了心思,必不会容易更改,最后反倒是会拖累了姨妈。”昭华倒不在意所嫁为何人,依她所想,暂且嫁进魏王府说不得还是一件好事,既可避免重蹈前世覆辙,又可躲开太子的纠缠,毕竟以魏王的世子的身份,太子但凡还有一丝理智也断然不会作出兄夺弟妻之事。
盛氏不觉落泪,她本是个要强的性子,轻易不肯人前落泪,便是当年,被安峻茂坏了清誉,断了姻缘,她亦是挺直了脊背落落大方的出现在人前,让那些想看她笑话的人生生的住了嘴。
“人道红颜薄命,我原还是不信的,怎得你的命就这般苦。”盛氏第一次生出这样的心思,若是阿秾相貌生的普通些,不被太子看重,怕也不会被圣人牵扯进来。
昭华不自觉的抚摸了下脸颊,淡淡一笑,她前世何成没有这样想过,生不如死的时候甚至兴起过自毁容颜的念头,最终却是胆怯,后又庆幸她一时的胆怯,本就不是她的错,她凭什么要自毁容颜,凭什么要被人轻贱,为何不能堂堂正正的生活,她不止要堂堂正正的过活,还要活的更好才对得起自己。
“姐姐怎得也信了这话,这种话不过是对着寒门女说说罢了,如我们这样的出身,有个好相貌才是景上添花,便说□□的昭和贵妃,不正因美貌才被□□一见倾心,日后宠冠六宫。”昭华笑吟吟的说道,宽慰着盛氏。
盛氏眼眸一飞,嗔道:“我倒宁愿你如昭和贵妃那般有心气。”说罢,眸光在昭华粉面上一扫,见她眼波横流,弯眸浅笑的样子当真是一团的娇气,再也没有比她还俊俏的姑娘了,心下一动,想起这段日子太子不时派人过来,又是送物件又是送吃食的,在上心不过了,便道:“你当真是宁可入了魏王府也不愿进太子府不成?虽说是为太子侧妃,可日后总会比魏王妃更尊贵。”
昭华笑了起来,问道:“姐姐是想我求到太子那里去吗?”见盛氏点头,昭华叹道:“姐姐竟也急糊涂了,太子若是有心,又何须我出面去求,便是见了面,他生了怜惜之心,因而引得圣人不悦,岂知他不会迁怒于我,到时进了他的府,可不是由着他拿捏了,倒不如嫁了旁人更为自在。”
盛氏倒是不曾想到这一层,在她看来,太子虽看似温和有礼,骨子里却在凉薄不过,若不然也不会由着太子妃给阮家姑娘们没脸,是以这段时间他对昭华表现出的耐性与殷勤行径,在盛氏眼中,足矣说明他心中属意昭华。
“车到山前必有路,姐姐何必这般担心,便是真嫁进了魏王俯,难不成魏王府的人还敢怠慢了我不成。”昭华一笑,轻声说道,她因身子骨羸弱,又一再被大夫嘱咐须得静养,时间长了,便连说话语速都很是轻缓,开嗓便是又轻又柔,让人听了不免觉得她也是个柔和的性子,到不知她其实是个外柔内刚的性情。
盛氏嘴角动了动,事已至今,有些事她便不好再瞒下去了,若不然真让阿秾糊糊涂涂的嫁进了魏王府,可不让魏王妃磋磨了。
“你不知,我早年间与魏王有些纠葛,倒叫魏王妃记挂在了心上,魏王世子又是她的嫡子,你若真嫁了他,有那么一个婆婆,可让我如何放心。”
昭华闻言不禁一愣,这才明白过来为何魏王会对自己的事这般上心,想方设法把话传与姐姐知晓。
盛氏叹道:“魏王妃恨毒了我,如何能容得下你做了她的儿媳,况且,魏王世子早年是娶过正妃的,因宠妾灭妻生生气死了世子妃,这样的人如何能嫁。”盛氏说着冷笑起来,盛家到底是哪里对不起圣人,竟让他生生把阿秾推进火坑。
“继室虽也为正妻,可进门却要先与原配敬茶,便是百年后,与魏王世子同穴长眠的也是原配,我盛家拢共就两个姑娘,已搭进去一个我,如今竟连你也要搭进去不成,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容不得人这般轻贱你。”盛氏猛地起身,旁人造的孽,自有他们来偿,凭的什么白白搭进去她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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