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康是亲王,不是囚犯。钦差虽说请他马上起程,到底还是给他收拾细软的时间,吩咐随从准备车马,午膳后再走。
他刚转身,曲天便凑了过去,陪着笑脸道:“王爷带的细软多,这么一点时间哪里收拾得完?再说,午后再走,只怕走没几里地,又得寻驿馆歇了。不如明天一早再走,反而能在日落时到驿馆。”
朝廷在设立驿站时自然要考虑两个驿站之间的距离,预计在路上的官员从日出走到日落,刚好寻到地儿歇息。
周康一出洛阳,到偃师地界便嚷嚷不舒服,在驿站住下直接病了,钦差哪还不明白他在拖延时间?要不然也不会赵平一说他已痊愈,马上要求他起行。此时听曲天这么说,估计周康没有再赖在这儿的意思,不过是迟一天走,又打什么紧?也就答应了。
曲天敷衍了钦差,赶回周康所住的正房。
周康坐在床沿发呆。现在怎么办,难道真去京城送死么?他想到悲惨处,眼泪便下来了。正要伸袖擦泪,曲天刚好走进来,道:“王爷快快收拾值钱的细软带在身上,我们趁天黑逃回洛阳吧。”
若是一路急驰,不过明天中午,便能赶到洛阳了。
“回洛阳?”周康双眼一亮,随即眼神黯淡起来,道:“你不是说小四在京城搞得天怒人怨么?我这一逃回洛阳,便须举义旗了。”
再也不能坐等京城来人接他去当皇帝啦。想到美梦就这么破灭,周康很是难过。
曲天眼睛骨碌碌转动,道:“王爷的意思,是要在这里继续生病么?可是长久病下去,您吃得消么?”
想到头痛欲裂、浑身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情景。周康摇了摇头,道:“不,本王再也不要生病了。”
如果曲天熟读史书的话,就该知道史上有一个人,曾在危急关头装疯,还在朝廷派来查验他真疯假疯的钦差面前吃起了屎。这个人不仅装疯成功,还造反成功。夺取了侄儿的江山。坐上龙椅。
这段史实距今不过一百多年,两百年都不到,两人却都没有想到。不知是两人蠢,还是天意。总之,两人嘀咕了半天,最终周康决定先逃回洛阳。找吕国华商量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他不明白。只要他逃了,就再也没有退路了。这位王爷一向自命不凡,瞧不起身为长兄的至安帝,也没把当今皇帝周恒放在眼里。却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真不知道怎么说他好。
钦差王信是礼部的官员,官儿虽然只有五官。为人却极是机灵。为了不给周康再找借口赖在偃师不走,他亲自查看马车。又让赵平去找周康闲聊,名为聊天,实则监视。
赵平见周康的心腹内侍忙着收拾心软,悄悄给小童儿递了个眼色,小童儿以出恭为名,出来传讯。赵平接到消息,心放了大半。
当晚,为防不测,赵平宴请了周康。
要照曲天的意思,赶紧把王信灌醉好在夜色掩护下走为上策。可惜王信虽是读书人,酒量着实不错,周康不仅没能灌醉他,反而自己喝得有点多了,只好趁机装醉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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