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杨洪终于止住了这个话题另问到,“听闻不舍颇擅天文之道?”
“下官不明天文,只是天子有问,不敢不答而已”。
话到此处,杨洪从容的脸上终于难得的露出了一丝轻笑:“不舍能在御前答辩天象,得天子赏识亲封,还能驳得董休昭气急晕厥,此事在成都已经人尽皆知,又何必自谦”。
不待赵骥措辞解释,杨洪又续道:“天降祥瑞后,陛下不顾群臣反对,已在昨日决意东征,军令便是和你的封赏诏书一起发出的,不舍因献吉兆而得官,若是此战不胜,又将何以自处呢?”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些呢?赵骥背上不由冷汗直冒,他可是知道猇亭之战结果的,到时候大军惨败,像董允这些反对东征的大臣说不定就会给自己安个妄言乱政的罪名,杀不杀头还不就是别人一句话的事。
杨洪把赵骥的神情变化都看在眼里:“看来不舍心中所想和口中所说并非一致,汝既忝为议曹,不知对于陛下东征一事有何主张,不妨实话实说”。
报吉的话已经说出口,肯定是收不回来了,想收刘备也不会同意,那就只剩一条路了,帮刘备打赢。
可自己该怎么帮呢?赵骥在脑中急速思索后世人关于此战的反思,看能否找到破解之道。
半晌后,赵骥长吁一口气:“此战于我军大不利”。
“喔?”杨洪饶有兴致地问,“不知有何不利?”
“不占地利”
“地利?”杨洪有些不解,“我军位处上游,怎会不占地利?”
“当然不利”,赵骥很肯定的答到,“出三峡以东直至夷陵,四五百里皆是高山峻岭,东吴水军又强于我军,辎重肯定转运困难,一旦相持,我军便难以久战”。
“若我是吴将,便主动退守夷陵据城而守,把崎岖山道尽数让予我军,夷陵地狭,既难展开兵力,又不能穿插迂回,我军除了附城攻坚别无它法,如果吴军死守不出,我军求战不得,待到师老兵疲之时,胜负之数亦未可知”。
赵骥说完望向杨洪,只见他面色凝重、陷入沉思,半晌后才缓缓开口说到:“不舍言之在理,那么依你之计,我军该当如何行止?”
赵骥断然道:“宜出澧水,至湘水以西,打运动战,因粮于敌,吴军应接不暇,只能分兵防御,可以各个击破”。
赵骥之所以说得如此笃定,那是因为这条对策根本就不是他想出来的,而是一千多年后,后世的某位高人在读二十四史时对此战批注的评语,作为一名不世出的伟大战略家,这位高人的看法绝对是不同凡响的。
杨洪的面色比之前更凝重了,仿佛老僧入定一般,一言不发,一动不动,显然是被这不循常理的战略构思给震惊了。
就这样好半天后,杨洪才有点痴痴地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说:“我本以为不舍是个谄媚佞臣,还想趁今日当面敲打一番,原来竟是腹有良谋的策士,此计当不输法孝直”。
赵骥心中好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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