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墨找来的医生很尽职,一直等我输完液了,又叮嘱了口服药该怎么吃,这才离开。
我听着,心里不禁一阵苦涩。
虽然打了针,但就像医生说的,我是心火太旺,这烧还是持续不退,脑子一直都昏沉沉的,我想,会不会直接把脑子烧坏了,那就真好了,就什么都不想了。
虽然这样的想法很没出息,我也知道逃避不是办法。可人,往往就是这么矛盾。
稍晚一些的时候,我又接到了伊墨发来的语音信息。欧阳涵什么都没说,去了客厅,她的贴心让我很感激。
依旧是什么都不说,只一首一首的唱歌给我听。
也不知道他唱了多久,我发了一条语音过去,“伊墨,走吧,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回答我的,依旧是一段歌曲,显然,他并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我心如火烧,灼热的疼。
“人生没有不分手的,只是早晚而已,走吧,你不适合做这些,别忘了,你是一个军人,你身上担负的使命不是在这里哄女人。”
过了一会儿,他回了信息过来,“如果我连自己的女人都哄不好,我还有什么脸面,有什么资格带兵?自己的这一个小家都守护不了,我又谈什么保护国家。”伊墨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好像呼吸的节奏也不太对。也许是唱歌唱的太多了,我想。
“你有你的责任,别在这了,我跟你原本就没什么家。”虽说见过家人,虽说他对外宣称我是他媳妇儿,虽说我们已经准备举行婚礼了,但,毕竟都还没办成,也没领证。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能把分手说的这么容易,不然的话,军婚,我想离都离不了。
“陆心悠,你就是我的家。”他说:“我非你不可。”
我握着电话,身体都在打颤,好半天,无力又无奈的将电话扔在一边。或许,不看,不想,不听,就会好过一点吧。
乱,真乱!
片刻后,手机又响起了信息提示音,我咬了咬唇,干脆用枕头蒙上。没有听。
可没过一会儿,欧阳涵的声音突然从客厅里焦急的传来,“心悠,伊墨好像,不对劲。”
“什么?”我没反应过来。
“他好像,晕倒了!”欧阳涵说。
“晕倒了?怎么会?李威呢?警卫员呢?他们不都应该跟着他吗?”我焦急的翻身下床,差点摔倒。
可我也顾不得,外面还在下雨,他都在外面待了两天了,虽说车里避风雨,但是毕竟和室内不一样,他的伤又还没痊愈。
脑子里瞬间全都是对他的担心,之前的那些不见他的理由都不存在了,连鞋都没穿就往外跑。
“心悠,你干什么去?”身后传来欧阳涵的呼喊,“你不能这样出去,你慢点……”
我哪里听得见她说什么,横冲直撞的往外跑,仅仅是从屋子到楼梯口就摔了三次,幸好欧阳涵及时追了上来,拉住我,才避免了我从楼梯上滚下去。
“别拉着我,我得下去看他。”我根本顾不得自己什么样子,边说边挣着。
“心悠,你……”
“涵姐,我得去看他,他身上有伤,你放开我!”
“你别急,我扶你下去。”欧阳涵叹了口气,扶着我下楼梯,可我实在是心急,尽管有她扶着,还是踉踉跄跄的才到了楼下。
“伊墨,伊墨!”
好不容易到了他跟前,我摸索着他的身体,已经全都淋湿了。雨虽然已经小了些,却也只是不电闪雷鸣了。
“李威,警卫员!”我焦急的喊着,却没有一个人应答。看来,是他把人都遣走了。
“涵姐,他怎么样?”我一边吃力的抱着他的上半身,一边问。
现在我的身边就只剩下欧阳涵了。
“先扶他起来。”欧阳涵蹲下身,可是,伊墨的身材,现在又昏倒了,别说我还是个瞎子,现在又发着高烧,就算正常的时候,也弄不起来他啊。
正在我们急得没办法的时候,突然伸过来一双手,“我来!”
上官瑞!
“先送医院!”依旧是那干脆冰冷的个性,但此时的我,却异常感激他的出现。
上官瑞载着我们去了医院,路上,他先拨通了医院的电话,安排了接诊的人,我才知道,伊墨的情况有多糟糕。
他原本伤口就没愈合好,因为我,也没有好好的休养,他只是逞强,不说,也不准别人说,就是怕我知道。
按理他应该继续住院的,可却硬撑着在我这楼下待了两整天,还是风雨交加的。我就说,他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这么快恢复。
是我傻,他说好了我就信,还有大家,都帮他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