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却伸手抱住了李嫂,“李嫂,神医只是暂住,我不会跟他走的,他不是我的家人,只是我的客人而已。”
“他没地方住,我只好邀请他来我们家了,不然我这个主人可是很没面子。”
话到最后,话语娇俏,全然不似往日神医看到的阿木。
李嫂早在阿木抱住她时便软和了下来,顾不上什么神医不神医了。
她轻轻地拍着阿木的后背,呢喃道,“都依你,都依你。”
神医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等阿木安抚好李嫂,将他领到西边的厢房时才贼兮兮地问阿木,“她这样多少年了?”
阿木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对他道,“你别耍什么花招,要是李嫂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不客气。”
神医瞧见阿木眼中一闪而过的戾气,吓了一跳,嚷嚷道,
“臭丫头,谁稀罕跟个疯婆子计较,你把她当宝,老夫躲着她还来不及呢。”
“你再说一句!”阿木一把抓起神医的衣领,低声道。
神医不光闭了嘴,眼睛都闭了上了,脸却气的通红。
“她不是疯子!”阿木添了一句,松开他的衣领。
莫神医一边抚平自己的衣领,一边冲阿木翻白眼,却是半句话也不愿说了。
西厢多年不曾开启,屋内一股子霉味,骚味。
里头地方倒大,进门一张书桌,一把椅子,靠墙一人高的书架,上面还搁着几本发黄的书。
左手门洞进去一张床,床上的被褥早已看不出颜色,散发着各种刺鼻的味道。
阿木拎起被子一角,从里头掉出来几只大小不一的老鼠,那老鼠似乎不怕人,只在床上吱吱乱转。
后头的神医见了,倒是尖叫一声,“什么破地方?耗子窝吗?”
老鼠被他的叫声吓住,四处乱跑,又惹的神医一整乱跳脚。
阿木将窗户全部支起来,光线立刻涌了进来,照得屋内灰尘四处飞舞。
她这才发现被子里还裹着一个木刻的小马,看得出刀工不佳,却细细地绘上了色彩。
只可惜,马尾被老鼠咬断,就是马背和马头上也有细小的啮齿印。
她细细摩挲着手中的木马,将它擦了擦,放到一旁的小几上。
屋子另一头有个衣柜,她看着里面那些短手短脚的衣裳鞋帽,一时有些怔愣。
这是李嫂子护了几年的屋子,今日她开口,李嫂子二话没说便拿出了一长串钥匙。
阿木扶着柜门,犹豫着要不要给神医另外找地方。
神医跟在后头左踢踢,右拉拉,脸上一副嫌弃的模样,嘴里也不闲着,
“啊呀,这床脚都被鼠啃了,哪还能睡人?还不得摔死?瞧瞧,这墙上也都是霉,啧啧,这屋子潮气怎么这么大?还能不能住人啊?哎呦,这蛛网,这灰,还有这鼠窝,这还是人住的地方吗?”
他这边抱怨了半天,见阿木半点动静都没,只扶着衣柜门发呆,便没好气地道,
“还不去给我收拾,将我诓了来,就给我这么个屋子?你不给我弄干净喽,我今晚就跟你换屋子!”
阿木叹了口气,关上柜门。
她回屋拿了木盆出来,又喊了李嫂过来,细声对李嫂道,
“李嫂,这是松哥儿的东西吧,都遭鼠咬了,咱们挑捡出来,洗干净收起来,留个念想吧。”
李嫂自打进了这屋,目光便在这屋里的物件上流连,摩挲着书桌道,
“这是他爹六岁时给他打的,说是让他跟着阿远爹学念书认字,以后跟着阿远爹做个书先生。”
“哎呦,这书怎的都被老鼠咬了,松哥可得心疼了,回头让阿远爹再补补。”
“呀,这孩子,这马还留着呐,你都这么大,还玩呐,这还是你刚出生时候你爹给你刻的,这么长的一截木头,最后只刻了个这么个玩意,我说你爹糟蹋,你爹还不承认。”
她一边说一边冲旁边的阿木笑。
阿木叹口气,不说话,在一旁沉默地听着。
最后,阿木瞧瞧外头,叹了口气,对神医说,“今天怕是来不及了,你今晚睡我屋吧。明儿我抽空再帮你清理。“
神医嗤笑了声,本想说别拿话激他,急了他还就真睡她屋了。
结果,看阿木神色不似作伪,又狐疑地看了眼阿木。
阿木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嫌弃,便道,“我那屋子虽十来天没人住,可擦洗下很快便好。”
神医这下是真信她没开玩笑,瞪了她一眼,“我自己有床。”
阿木想起他那古怪的床,没说话。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余李嫂又哭又笑的声音。
“她这是受了刺激了吧。”
“嗯,她儿子和丈夫同一日落水而亡,之后便这样了。”
阿木简单地将李嫂的事说了。
神医沉吟半晌,才恶声恶气地道,“臭丫头,还不做饭去,把老夫骗过来,给个破屋子不说,连饭都不烧吗?”
阿木也不说话,转头做饭去了。
第二日天还没亮,阿木便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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