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正二八经地做起了暗娼。
师爷觉得败坏风气,禁了几回,那寡妇带着姑娘在县衙门口哭闹,骂师爷自己是个假男人,偏要让全城的光棍跟他一起享不了女人的福,还说朝廷都不禁嫖娼,偏乌县禁,这全是师爷的私心作祟。
师爷被她气个仰倒,只得找个理由,说她是私寮,没有到官府备案审查交税等等。
那寡妇二话不说,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回走,第二天在自家门口立了个牌匾“花楼”,又带着银子去官府备案。
师爷冷着脸给她办了,却不愿接她的银子。
那寡妇竟也不生气,留下钱回家,光明正大地做生意去了。
阿木有回在街上见了那寡妇带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姑娘跟一帮子妇人混战,她三人虽人少,可却彪悍异常,自己衣服扯烂,脸上抓花,却半点不势弱,硬是追着十几个老娘们跑了半条街。
事后阿木打听,原是一男人偷了家里的钱去了花楼,家里婆子气不过,便喊了街坊邻居,想去把钱给讨回来,顺便教训下这三个不要脸的女人,谁知却被打了回来。
阿木问寡妇,为什么干这种挨人骂的活儿,又为什么受了欺负也不报官。
那寡妇一脸坦然道,她这是凭本事吃饭,她卖身子,别人付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她不觉得丢人就行。
再说,靠谁不如靠自己,把她们打怕了,以后便不会再找上门来了。
阿木听着有道理,倒是对着寡妇佩服了几分,在城里闲逛时路过了便时不时地进去转转。
那寡妇也不拦着她,还给她备些零嘴儿。
两个姑娘见她一口小爷,又长得一副雌雄莫辨的俊俏样,也不嫌弃她们,倒是欢喜地很。见她日日跟男人混一起,没个姑娘样,便要叫她学学女子走路。
阿木只当好玩,学便学了。可她走路大开大合惯了,哪还学得上那些扶腰扭屁股的走法,偏自己不觉得,还到衙门里显摆,被众人笑了几天。
自此,阿木深觉自己是个男儿,也打算将大爷的路子彻底走下去。
“是,是,现在乌县谁不知咱们有个爱逛花楼的木小爷。”朱玉笑道,她一大姑娘学男人逛花楼,光看又不能吃!
阿木虽不明白吃到底是什么个意思,不过她爱逛,没人拦着就行。最多郑七嗤她两句,她回他一顿盐巴茶饭就解气了。
阿木没当自己是女子,行事说话也没讲究,周围人渐渐也都没那么顾忌了,一起吃吃喝喝,勾个肩搭个背都是常有的事。
只师爷和张鲁见了,便会提醒她,女孩子要注意分寸,可阿木向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等几人笑停了,张鲁方才说道,“那李元清找我也没什么大事,他那大嫂,因着闺女的事,已经病了有段时日了,她天天惦念自家的闺女,想上门看看,奈何李大老爷不松口,只好求自家的小叔帮忙,那李元清受了嫂子的托,又不敢违了大哥的意,只好私下托我们,想请我们借着送货的机会,看看那侄女到底如何了,看能不能捎句话出来。”
“鲁掌柜,你每回送货没见着那李家闺女吗?”
朱玉将帘子掀起,用一旁的绳子拴起,然后坐到门边上,跟赶车的鲁掌柜搭话。
“没见着,一回都没见着,回回都是门上老婆子说话,喊了人把东西拿进去的。我们也说要见见李小姐,那婆子却说,那小姐已经是刘府里的人了,要受着刘府的规矩,可不能随意出门,更不能孤身见外男,说了一堆子的好话,也使了钱,就是不让见,我们也没办法。”
鲁老板一边赶车一边答话。
“那还怎么见,总不能闯进去吧?”阿木两眼亮晶晶,“张叔张叔,你要是闯,可得带上我,我可能帮上大忙的。”
张鲁实在忍不住,一巴掌呼到她头上,“闯什么闯,私闯民宅,当场绞杀都不过分,你再混说,就给我回去。”
阿木夸张的大叫一声,“张叔张叔,你也太狠了,师爷说了,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可不能做小人,哎呦,我的脑子被打懵了,我要变傻子了。”说着,歪着身子倒在座椅上。
张鲁懒得跟她磨牙,把朱玉赶进去,自己坐到外面,跟鲁掌柜赶车,
几人吵吵闹闹,可能因着秋收的缘故,路上倒也太平,偶尔碰上几个毛贼,还不等鲁掌柜上前打点,阿木就把人给打跑了,直喜得鲁掌柜恨不得将阿木供起来。
白日里一路赶车,吃喝都在车上解决,晚上或借宿农家,或投宿寺观,三日后便来到了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