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想起婉姨从不跟她并排前行,哑伯更是保持身后一步的距离;婉姨总是等她吃完了饭才端起自己的碗筷,哑伯更是从不跟她们同桌吃饭,这些细节当时不曾在意,可如今想想就刺目挖心。
他们关爱着她,却总离着那半步一步的距离,不让她走进他们。
她以为天下的父母应该跟哑伯婉姨一样,都是这样亲近而有敬,关爱而有礼,然而此时,她才明白,她和他们隔着距离的,一辈子也越不过去的距离。
她想起朱玉娘追着朱玉给他塞糕点,想起小五的爹脱下鞋子,拽着小五劈头盖脸就打,想起李婶痴痴傻傻地想儿子,也不知自己的父母想不想自己。
她第一次如此强烈地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是否还在人世,可还知道她,想起她,更想知道她们为何弃她而去。
一时屋内寂静无声。
鲁掌柜进来时,见三人都闷不吭声,以为他们等的不耐烦了,连忙上前道歉,“劳烦三位久等了,外头已经装好了,咱们这就出发。”
几人走出去,见到外头的场景,目瞪口呆。
他们刚才只看见一辆骡车,东西瞧着也不是太多,可现在,那骡车塞的满满当当,支得上面搭的毛毡都鼓了起来,后面更是还绑着两个大木箱。
整个骡车只前头留了个坐人位置,却也是小的不能再小了。
除此之外,后面又多了一辆马车,灰白色的马倒是安静,只偶尔甩甩尾巴,后面挂着一个半旧的木车厢,车厢左右各开了一个小窗,车前还挂着一个厚厚的暗红色门帘。
有小伙计在马车后头给箱子盖油布,一旁站了一个三十上下的中年人,那人见到张鲁他们出来,立马满脸笑意地迎了上来。
“张爷,辛苦辛苦,等您办完了差回来,小的在醉香楼给您接风,到时务必赏脸啊。”说着拉着张鲁到一旁去了。
阿木努努嘴,“那人谁啊?”
“李大老爷的弟弟,李元清,李大老爷的生意现在都是他打理。”朱玉小声的跟阿木说。
不多时,张鲁同那李元清一起回来,张鲁神色严肃,李元清倒是满脸喜色。
“这次就拜托张爷了。”那李元清朝张鲁拱了拱手。
张鲁也不多话,点了点头,上了马车,朱玉阿木连忙跟上。
鲁掌柜招呼了声,坐到马车前头当起了车夫。一个伙计则带着瘦猴上了前头的骡车。
几人上了车,一路向城外驶去。
马车内,阿木跟朱玉互相瞧了瞧,使眼色,最后还是朱玉开口问道,“张爷,那李二爷找您什么事?”
“还能什么事,就是他那侄女的事。”张鲁没好气的回道。
“怎么,他想让我们把他侄女救出来?”阿木来了精神,立刻探身上前。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唯恐天下不乱啊,刚才跟你说了半天的话,你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张鲁看着阿木面色难看。
“张爷别气,阿木这是想为您分忧解难呢。若不是让咱们给他侄女出头,那是为了什么?”朱玉连忙打圆场。
“你们可知他那侄女嫁的是什么人家吗?那是府城刘通判家,那刘通判可是个六品官,比咱大人还高了两级!”
“你们俩,尤其是你,阿木,趁早歇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不然小命丢了都不可惜。”
“那他找你做什么?”阿木不服气,“他肯定找你有事,不然不会请吃饭!”
张鲁还想说什么,阿木已经坐到他旁边,扯着他胳膊,
“张叔,你告诉我们,我们知道了也能帮着出谋划策不是,再说,你什么都不说,我们不知深浅,万一做了什么事也不好不是?你快说吧。”
张鲁被她磨的没脾气,“坐好坐好,你也不小了,谁家姑娘像你一样,动不动就扯人胳膊,没个姑娘样!”
“我是小爷,学那些个姑娘叉肩扭腰地干什么!”
这话一出口,连外头的鲁掌柜都笑出声了。
朱玉更是笑的欢。前阵儿阿木跑花楼里学人扭腰走路,回来走给他们看,没把他们笑死。
花楼是县里唯一一个不正经的地方,里头的老鸨是个寡妇,年轻的时候就不正经,死了丈夫之后更肆无忌惮,后来日子捉襟见肘,便干脆做成了人肉生意,两厢欢喜。再后来干脆在外头又找来两个年纪轻点的姑娘跟她一起,...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