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改了百姓对她的看法。
阿木自己琢磨了下,似乎有那么点明白,却又不明白,也不细究,日日跟着朱玉小五熟悉县城,跟着张鲁巡街,一时间倒是规矩的很。
可不知是否是吴家案子震慑,一连几日,整个县城都安安静静,连个丢鸡吵架的都没。
阿木每日上午巡街,下午教人练功,闲了帮师爷打打下手,登记簿子,整理文书,或者跟着朱玉他们到茶馆喝茶聊天。
她年纪小,嘴巴甜,张口叔伯,闭口哥嫂,衙门上下本就佩服小小年纪一身本事,再加上上回吴家兄弟的事,见她又讲义气,都渐渐跟她熟络起来。
朱玉虽说当阿木是自家的妹子,可到底带着玩笑,还带着几分防备。经此事之后,到底多了几分真心,还曾想带她回家认干娘,结果他娘死活不乐意,阿木也兴趣缺缺,也便作罢。
小五好玩好动,本就羡慕阿木一身本事,加上阿木对他如今又比往常亲近了几分,两人更是如亲兄弟般,一起上天入地,搞得衙门内外鸡飞狗跳。
马大力则是对他这个师傅更是恭敬了,觉得他师傅不仅功夫好,人实在,更是扛得住事,自己能跟她学功夫,那可是八辈子换来的福分。
其他人更不必说,只郑七,依旧对阿木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嘴里刀子也没少扔,可阿木却觉得,这郑七说话的调调却越来越跟师爷像了起来。
又过了几日,几人正在茶馆喝茶,田鼠找来了,一来,便上前作揖,“姑奶奶,瘦猴回来了!”
周围人一听,立刻围了上来,阿木道:“他在哪?快带我去找他。”
田鼠抬手用袖子撸了一把头上的汗,“今天一早进的城,现在在家睡觉呢,姑奶奶别急,我让小子们盯着呢。”说完,讨好地冲阿木笑了笑,漏出满口的黄牙。
阿木哪顾得上他卖好不卖好,抬脚便往外走,“带我去找他!”
“哎,等等我。”田鼠嘴里答应着,忙跟上前去。
朱玉连忙跟上,又使唤小五去衙门里找张鲁过来。
张鲁他们也很快赶上了,一行几人在街上风风火火地跟着田鼠,很快便到城东的一片棚屋前。
田鼠在前面回头对阿木道,“姑奶奶,当心脚下。”
这里是县城里最穷的人容身之地,放眼望去,延绵一片全是用树枝枯草破布搭出来的棚子,低矮昏暗,一座挨着一座。
脚下也泥泞不堪,黄色黑色的污水四流,菜叶,粪便也四处可见。四周不时响起孩子哭闹声,大人斥责,抑或老妇之间的毒骂。鼻间也被说不清楚的味道充斥,冲上灵台,沉下肺腑,几欲作呕。
几人小心避让,不多时到了一处棚子前。田鼠对不远处的一个小子挥了挥手,小子立刻跑开。
阿木看了他一眼,他立马对阿木道,“这就是瘦猴的家。”说完,喊了一声,“瘦猴?瘦猴?出来!”
棚子里传来一个迷糊的声音,没多久,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揉着眼睛走了出来,看到衙役,转身就想跑,被田鼠一把拉住,“跑什么,站住!”
那少年果然瘦的很,个子却不矮,被田鼠拉住,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怪的很。
瘦猴结结巴巴地问:“大,大哥,你们,来找我什么事?”
阿木张嘴正准备说话,张鲁却先开了口,“先跟我们走吧!”说完,从田鼠手中拽过瘦猴,一起往外走。
阿木只好跟在后面,朱玉看她心急,解释道,“你别急,回衙门再说,这里人多嘴杂,不方便。”
阿木点头,张鲁毕竟年纪大些,经验多,这些天跟着他,也学了不少东西,阿木对他还是很服气。
还没等他们走几步,后面追上来一老妪,花白头发,满脸褶皱,衣服也破破烂烂看不出颜色样式。
一上来便拉住张鲁,一边哭一边喊,“为什么要抓我儿子,他犯了什么事,别抓我儿子!”一边抓一边朝着地上赖去。
张鲁见了,道,“官府抓人自有道理,你要是担心,也就一起吧。”说完,扯开那老妪的手,径直拉着瘦猴就往前走。
倒是田鼠上前扶起老妪,“瘦猴他娘,你别瞎担心,张爷带瘦猴回去问几句话,我也跟着去,等事了了,我把瘦猴给你送回来,准保好好的。”
瘦猴娘闻言,紧紧抓住田鼠,“你说真的?真的没事?”
“没事没事,你回家去吧,啊,瘦猴很快回来。”田鼠安慰她。
阿木在一旁看着田鼠,倒是颇为意外,她看了一眼,快步追上张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