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奇道:“你那哑伯会说话?”
“会啊,不过说的少,阿婆走后说的更少了。”
“那为什么叫他哑伯?”小五追问。
“说不了话当然叫哑伯啦!”
“那他是到底能说话还是不能说话呀?”听了她的解释,小五更糊涂了。
阿木便跟众人解释,哑伯原先并不哑,是受了伤,将养了好些年才能说些简单的句子。一群人这才恍然,众人本就对她好奇,当即围成一圈坐了下来,七嘴八舌地打听起来。
阿木见他们只问些山上的日子,便挑些自己觉得好玩的,说给他们听。讲那山中有巨洞,深不可测,其内恶臭无比,自己曾经偷摸去过一次,走了数百步,便见到遍地的动物尸骨,吓得赶紧退了出来。又说林中有深潭,终年冰寒刺骨,内有寸长游鱼,通体透明,神奇竟不似人间所有。讲到她跟哑伯二人合力捉了只吊睛白额的老虎,不光朱玉他们吃惊,连张鲁他们也停了话头,停下来听她说。
阿木细细讲了他们如何发现老虎的脚印,如何设了陷阱,又如何将它费力捉了,剥了皮削了骨换成了好几个月的口粮。最后略有点儿可惜地道,“只是以后再没碰上了!”
众人听到最后,皆是目瞪口呆。小五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你在山中那么久,可见过身长九丈,头长长角,嘴有獠牙,皮黑毛长的怪物?”
阿木摇摇头,“我从未见此怪物。”又想了想,道,“哑叔定也是没见过的,可真有这样的怪物?”
小五见她一脸不信,急忙看向张鲁。
张鲁见众人都盯着他,无奈,只得道,“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也没人看到个真,怕是真没有的。”
“如果山里没有些吃人的东西,怎会家中都不让进山?”小五不服气。
朱玉也道,“我爹说,连安平县后头那几个小山头每年都能采不少药材,咱们要是能进乌山,只怕赚的更多。”
张鲁摇了摇头,开口道,“不是没人打过这主意,可惜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了。”
“张头,是跟那怪物有关?”朱玉问。
“是,也不是。唉!”张鲁叹了口气。
“张头,您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这事说来话长。”张鲁给自己的茶碗加满了水,这才慢条斯理地说起来。
乌县所在之地原叫乌头村,本是安平县辖下,跟安平县隔着黑水河和两座不大不小的山,前朝繁盛时也曾有好几十户的人家,只是后来陆陆续续地搬出,到了最后,只剩下几户。五十多年前,因前朝暴虐,各地豪强揭竿而起,一时战火纷起,百姓流离失所。西南川蜀因着山多地险,虽谈不上与世隔绝,起码百姓倒也能安居,因而不少难民到此避难,乌头村当时也来了不少,难民虽日子艰难,但到底也能在这乱世之中有个安稳之所。
待得天下大定,已是过了十多年,当初的难民早已在此搭了屋,种了地,虽也有返乡,可大多还是留了下来。有那胆大的,为了生计,便跑到最近的安平县讨生活,跟当地人发生了不少冲突,使得安平城内治安一度混乱不堪。
当时的安平县县令便将所有没有户籍的人全部赶了出去,随后,又联合乌县下游的顺和县一同上奏,以战后安置流民,拓土开疆为由,请设新县衙,彻底将乌头村抛弃。
无处可去的难民跟着乌头村的人一齐回来,俱都被编户入册,再不能去别处讨生计。可惜这一带本就地少山多,如今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的难民,更是捉襟见肘,为了争抢田地,那些年不知出了多少人命。
好在后来来个了许县令,是个能干事的,带着人重划田地,又带着没田或者少地的上山伐木,将一根根粗壮的木头沿着黑水河顺流而下贩卖。又让人沿着山坡开田垅,种茶,大麻,苎麻和豆等。好在天下初定,先皇下令轻瑶薄赋,百姓就靠着刀耕火种,劈山砍林,虽还饥贫,但好歹都活了下来。
后来那许县令又组织民丁民壮沿着黑水河清出一条能跑马车的道,彻底连接了乌县和顺和。还让人在黑水河上支网捕鱼,更是带人进山寻货打猎物,百姓日子也是越过越好。
只是好景不长,周围山上的树木越伐越少,雨水也将山上肥沃的土壤冲刷殆尽,漏出狰狞的山岩。百姓尝到了伐山的甜头,愈发变本加厉,进山的人越来愈多,越走越远,终是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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