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他一边继续将手机放在耳边说着什么,一边弯下腰将探照灯捡了起来。阿诺这会看清楚了,原来是一个清洁工,他穿着一件天蓝色的马甲,马甲上印着清洁工字样。
清洁工挂掉电话,好像有点不放心似的,用探照灯将四周扫了一圈,才转身朝一个楼梯走去。
等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后,阿诺急忙冲进附近的紧急逃生门,在黑暗中摸索着朝楼下跑去。
跑掉六层电梯附近,他发现1号电梯门前站了一个人,正是刚才那名清洁工。清洁工此时已经将探照灯关掉了,正在手机上扒拉着什么。听到阿诺的脚步声,他停了下来,抬起头盯着阿诺看了一会儿。
这是一张布满蛛丝的脸,阿诺发誓他从来没有见过一张这样的脸。它太憔悴了,布满了皱褶,就好像家庭主妇用了一辈子的围裙,上面写满了过去的沧桑。
阿诺停住了,他的双腿开始轻微地打颤,如果稍加留意,还可以看到他的嘴唇和脸部的肌肉在微微地抖动。
所幸这时1号电梯门已经开了,清洁工最后看了他一眼,走进了电梯。
阿诺呼了一口长气,他擦了擦两边鬓角留下来的汗,整个人靠在墙壁上,脱掉脚上的鞋子,闭上双眼让自己休息了一会儿。
这时2号电梯门突然开了,一大群人叽叽喳喳地从里面走出来,有病人,有医生,有护士,有病人家属。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表情,好像刚刚听到了什么刺激的大新闻。
阿诺连忙俯身将鞋穿在脚上,他以为这些人会注意他的脚,但他们好像被突如其来的超级事件吸去了灵魂,对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赤着一双脚站在走廊上毫不关注,好像他天生就是这样似的。
“发生什么事了吗?”他诧异地望着这些人,脑子里打了一百个问号。
待这些人走远后,他走进电梯,回到房间关上门,坐在窗前那张木凳子上,心依然在“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突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传来。
阿诺警惕地站起身,趴在门缝上朝外面看了看。托米拿着洗干净的睡衣站在门口,满脸堆笑地和路过的病人家属打招呼。
阿诺舒了一口气,一把将门打开,托米一个闪身钻了进来,满脸神秘地说:“你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
“什么事?”
“刚刚通过了一个法案,说今年底要给所有市民发一万块钱的福利。我也有份哦,哈哈哈,这真是太令人兴奋了!”托米一边大笑着,一屁股坐到了阿诺的睡衣上。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阿诺走过去将睡衣拿起来。
托米有些尴尬地挪了挪屁股:“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会因为这个不给我一百分吧?对了,你刚才去探访的怎么样?我很担心你,如果你这个时候还不回来,我就准备去找你了。”
“你不怕被医院知道了开除吗?”阿诺说。
“那里白天都没什么人,阴森森的,你一个小孩子太危险了。”
“哦,谢谢你。”
“怎么样,看到什么没有?”
“什么都没看到,我又没钥匙。”
“那就没办法了,我也没有钥匙。”托米说,“对了,你觉得咱们天鹅湖市今天这个决议这么样?看你的样子好像一点都不关心。也难怪,你还只是个小屁孩,当然不会关心这种福利了。”
“我有点累了,明天再说吧!”阿诺疲倦地靠在墙壁上,他的脑子里很乱,一点儿都不想再听托米絮叨下去了。
“好吧,有什么事叫我,我先出去了。”托米推开门出去了。
阿诺用最快的速度冲了个凉,换上干净睡衣躺在床上。也许是因为刚才太紧张的缘故,过了没多久,一阵倦意袭来,他就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他听见托米在和隔壁的女病人聊天,聊的很火热,但说来说去总是托米一个人的声音。最后那个女病人说累了,托米才依依不舍地和她告别,走的时候还叮嘱女病人出院的时候给他一百分,女病人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