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葛修武道:“还能如何?高兴呗!”
顾昭容一愣。
葛修武又道:“给人做妾有甚好的?既然有一手好厨艺,出去开个饭馆挣个盆满钵满,当自由自在的老板有甚不好?”
顾昭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忍不住道:“可是,在家中为婆婆、为夫君和主母做饭烧菜也就罢了,哪里有女子去外头抛头露面开饭馆的?”说到这里,又忍不住抹泪,“人人都会说闲话的。”
葛修武十分不明白,“你自食其力自力更生,人家夸赞还来不及呢?谁会说闲话?便是有那起子胡说八道的人,你又何必去管?自个儿日子过开心了,还管他人闲言碎语?”
顾昭容呆住了。
白舟这时候已经从那女子的只言片语中猜测出她的身份,生怕兄弟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他连忙出来,朝着那女子施了一礼后,便强硬拉着葛修武离开了。
而顾昭容,看着那两人离开的背影,呆呆地站了许久,一直到心急如焚的侍女寻到她,才回过神,恍恍惚惚地跟着侍女回去……
***
次日,姚燕燕的肚子总算不那么痛了,陛下还想罢朝给她揉一天的肚子,被她赶了出去。
没滋没味地用完早膳,她开始整理吴女官带来的东西。
吴女官道:“这是内务局今年为太后办寿拟定的单子,还请娘娘过目。”
太后的寿辰在四月初,离现在只有半个月了,姚燕燕点头,开始查看。
这次是太后五十岁整的大寿,按照规制,是要大办的。
姚燕燕一翻开,一连串的奢靡贵重之物就看得她眼晕,她粗略地看了几页,便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写着:总计八十八万两白银。
姚燕燕笑了一下,这数字还挺吉利的。下一刻却微微睁大了眼睛,八十八万两!这不是办寿,这是吞钱机吧!
她惊愕地看了吴女官一眼,“太后往年办寿也要花这么多银子?”
吴女官恭敬道:“太后娘娘简朴,往年寿宴所花费的银两都在五十万两上下,这一次是大寿,须得大办。原本内务局给太后拟定的单子是一百万两的,太后娘娘觉得太过奢靡,减掉了一些。”
姚燕燕目瞪口呆,心道:国库不是已经没钱了吗?怎么还能掏出这么多钱给太后过寿?
不对不对,陛下已经把自己的小金库掏了一半出去,也就是说,这办寿宴花费的银钱,是从陛下口袋里抠的。
姚燕燕脑子里不由浮现出陛下得知后暴跳如雷的模样。
她对吴女官道:“如今国库空虚,南地的瘟疫还未解决呢,掏出这么多银子给太后办寿,若是传扬出去,岂不叫天下百姓寒心?”
吴女官面无改色道:“太后娘娘也是这么说的,所以才削减了一部分,剩下的这些,内务局的人说实在是无法削减了,否则堂堂一国太后的寿宴,太过寒酸,实在失了大国体面。”
姚燕燕:……
跟亡国相比,体面算个鬼喔!
不过她没把这话说出来,而是又把这本厚厚的册子翻了下,这仔细一看,她就拧起了眉头,略过前面那些奢靡贵重的东西之后,后面有好几页是宴饮上食材的开支,而上面写着,一枚鸡蛋花费一两银子。寿宴上光是买鸡蛋就花费了几千两银子。
姚燕燕:……
她脑子里又不由浮现出了陛下暴跳如雷的模样。
然后……她也暴跳如雷了!
要不怎么说经期的女人容易心浮气躁呢,姚燕燕自觉这段时间以来她已经把脾气养得很好了,这会儿统统给毁了,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坐着步辇杀到了内务局门口。
内务局的大总管陈公公这会儿正听着小曲儿喝着龙井,日子过得好不自在,听见姚贵妃驾到,还吃了一惊,这位宠妃怎么会亲自到内务局来?他想起如今后宫凤印是由姚贵妃拿着的,内务局给太后办寿的章程已经送了过去,暗道:莫非这姚贵妃是为此事而来?
可也不必亲自跑到内务局来啊!
陈公公满面不解,却也不敢耽搁,匆匆跑出去迎接,谁料刚刚走出内务局大门口,还没来得及行礼,连贵妃娘娘的一片衣角都没瞅见,他就听见前面传来一道含着怒气的女声,“来人,把这个老货给本宫绑了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