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递给了格奥尔格,一想到自己的女儿不幸的遭遇,他握住手杖的左手攒得更紧了,本来就惨白异常、被当地的达契亚人私底下称为来自林茨的“吸血鬼家族”的他的左手更加惨白了,手背的血管清晰可见,还微微抖动着。
右手那架古老的、还是来自五十年前米兰的望远镜也放下了——不过,很快他又重新举起来了。
一小队骑兵举着他格奥尔格家族的标志性旗帜出现在毛罗什河的对岸!
如果仅仅是自己的小队骑兵,自然不会引起他的注意,而是来自那小队骑兵后面的大队!
一支在细雨下依旧保持着严整的骑兵队伍,此时的河对岸离大教堂只有大约两里的距离,虽然模糊,不过出自米兰工人之手的望远镜依旧显示出他们的模样。
数量庞大!
毛罗什河两岸的道路非常宽阔,能并行十匹战马,那一大队骑兵最前面的是大约千骑的板甲骑兵,骑兵、战马都包裹在甲胄里,头盔的面罩也拉下来了,手中的长枪在右手握着。
以十骑为一排,大约一百排,相当壮观,严整地朝毛罗什河上唯一的一座木桥走来。
最前面的一名骑士高高举着一杆旗帜。
长方形的旗帜,红底、金色的图案,细雨中图案有些模糊,不过一看就不是欧洲常有的宗教图案。
当这一千骑跨过木桥后,后面更多的骑兵才来到木桥面前,不是板甲,不过是同样闪亮的甲片,左臂的小盾,右手的骑刀让格奥尔格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中古时代罗马士兵的形象。
在这些骑兵中间夹杂着二十辆马车,那黑色的车身,四轮的规制,与眼下欧洲流行的马车并没有什么区别。
最后则是一些服色驳杂的骑兵,有些人甫一跃入他的眼帘,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那里,多半有哥萨克、鞑靼人,还有此时名声已经传到这里的卡尔梅克人。
那些马车中间,有两辆的前端已经挂上了罩灯。
不用说,其中一辆上就坐着他的女儿,他已经三年没有见到的伊芙琳!
“咚咚咚……”
格奥尔格再也忍不住了,他飞身向楼下跑去,在空旷的旋转楼梯上留下了一连串急切的脚步声。
当他跑下去的时候,在二楼的另外一处,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也现身了。
当他见到格奥尔格没有知会他便下去了,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不快。
只见他装束与格尔奥格有些相似,不过在领口、袖口、裤脚都绣着白色的皱褶花边,裆部倒是没有波兰人那种令人不齿的凸起饰物。
他的腰间挎着一柄长剑,剑柄雕刻得异常精美,明显有黄金和珠宝的刻蚀和镶嵌,整把长剑十字形的外观也非常突出。
见到外面的大队骑兵后,这位年轻人略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整整衣冠,尾随格奥尔格而去。
实际上,后面这位年轻人,论起尊贵程度,是要远远超过格奥尔格的,若是在奥地利,格奥尔格见了他可是要行君臣之礼的。
裴迪南.查理,当今匈牙利国王、波西米亚国王、中/下奥地利大公、神圣罗马皇帝裴迪南二世的弟弟,有着上奥地利大公以及匈牙利摄政的超卓地位者。
作为在以达契亚人为主的特兰西瓦尼亚,哈布斯堡家族自然要支持格奥尔格,故此,这次听说他要给女儿举行婚礼,裴迪南二世便将他正在匈牙利的弟弟查理派过来了。
大队骑兵来到特兰西瓦尼亚的消息似乎像一块巨石投入到了最近几年还算平静的喀尔巴阡群山环绕的盆地,掀起了一阵阵波澜。
几乎在同一时间,在城堡西边的迎宾门,也过来了一队骑兵,这队骑兵数量并不多,约莫有二十骑,还有一辆马车。
唯一的那辆马车里,坐着一位同样年轻的男子,约莫十七八岁,倒是生得异常健壮,服色也是带着古铜色,当他的仆人向他汇报东面的凯旋门附近的大队骑兵时,他的面上一开始有些惊慌,不过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前大公、后匈牙利北方七城之主的加布里埃尔.贝伦特的儿子,如今贝伦特早已去世,十七岁的小贝伦特,教名叫约翰.卡尔者,今后我等就称呼他为约翰。
他也是接到邀请前来观礼的。
而在城里,先后经过贝伦特、格奥尔格家族清洗过的巴托里家族唯一的传人小巴托里,教名叫亚当.保罗者,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在自己豪华府邸得知消息后也是双目紧闭。
半晌,保罗站了起来,拿起了自己的礼帽以及象征着巴托里家族的手杖向门外走去。
查理、约翰、保罗,都是如今神圣罗马帝国最负盛名的大学——维也纳大学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