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贵菜付诸东流,这谁能忍?所以七人群起,个个怒视着在残骸中蠕动的刘墨。
“各位!别紧张别紧张!”见有人倒飞而出,早就对周遭有所提防的敦煌便是一个闪身来到了将要爆发的混乱现场,以言语作安慰的同时,左手虚按出轻柔之气,萦绕在七人间,以双管齐下的方式充当着和事佬。
“爷冷静个屁!花了多少钱你知道吗?就这样毁了!”明显不饶人,且愈加咄咄逼人,甚至还为此掐上了敦煌的衣襟。见情况似乎有些不受控制,又感受着那愤懑的吐息宛若狂风一般拼命打在自己脸上,敦煌的眼神逐渐冷冽,将要爆发之际,着青衣飘然如仙的青旦及时赶到,以嫣然的浅笑调停了将乱的纷争。
“抱歉抱歉呐。”青旦故意用身体挡住了众人的视线,借此掩护,敦煌恰好能将挣扎着起身的刘墨带离这方汤水残骸,凭借其浑厚的内力,想要远遁无踪也不过是刹那间的事情。
视线一阵模糊,等到再次清晰的时候,刘墨已经是来到了七乐云霄的大门前,此时的他,仍无法从紫旦悍然爆发的气旋中夺回自己身体的掌控权,只能任由敦煌一人单臂驮着他向外走。
“你...你是谁....”华发的飘扬掩盖了敦煌的容貌,加之刘墨现在仅是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偶,并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挺起腰板,只得支吾响声问道。
“只是十几年不见,就不记得我了?”敦煌沉吟着侧过脸,他的相貌或非惊艳,但一对蓝紫深眸却让他变得极其出众,标志性的混色光晕既出,刘墨亦是幡然醒悟。
“敦...敦煌?我没看错吧?”一刹的欣喜若狂似乎加速了他在紫嫣萦身状态下的复原速度,不再吞吐不清的话语缀起惊讶:“你居然在这里?什么时候过来的?”
听着刘墨步出了虚弱,敦煌微微笑,撤回了左手掌心中并不为人所轻易察觉的柔罡,温煦道:“过来有一段日子了,但是因为要处理一些重要的事情,所以一直没能跟你见面。”
“不过你也可以哈,居然敢到这种地方来,看你这番模样,当初的信誓旦旦莫不是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哦。”敦煌打趣着哼道,却是换得刘墨两颊的瞬间绯红。“怎么,跟我说说,看上谁了?是不是七大花旦中的青旦啊?”
“你...你怎么知道?”刘墨因吃惊而瞪大了眼睛,二人现在才只是久别重逢,敦煌按理说不应该知道当中的来龙去脉才对啊。
“我修行的嘛,练个读心不是简简单单?”侧眼瞥着刘墨的惊诧,敦煌强忍心中笑意,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而刘墨居然还真的信以为真了。“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你岂不是能看透所有人的想法了?”
“呵,瞧你这呆呆的鸟样,别人说什么你就信啊?”敦煌终是绷不住脸,哈哈一笑:“读心这个东西,无非就是名字好听一点的推算而已。而我之所以会知道你和青旦的关系,是因为她来找过我,而且让我转告你,在今夜酉时到后街去找她。”
“啊...”刘墨的语气中多了三分显而易见的萎靡与失望,暗自嘟囔着说:“我还想着让你帮我去看看大小姐的主意呢......”
“说什么呢?”敦煌抬手在刘墨的额头上打了个脑崩,铿出一声轻响,后者吃痛,立马捂头向后撤出几步,再不仰仗敦煌的支撑。“别老是想着要我帮你行不行,得自力更生啊。”
“我在努力了。”刘墨略带委屈地回答道。
“你在往哪方面努力啊?脸皮厚嘛?没有钱,你还敢来这种地方,如果不是遇见我,你那两腿就没了知道吗?”敦煌侧过身,改用背对着大门,同时递出单指向着刘墨:“就算你再怎么喜欢青旦,两个人再怎么两情相悦也好,这一切也得按别人的规矩来啊,又没本钱又没实力,你能拿什么去挑战规矩?”
“我有钱的。”刘墨先是厉声反驳道,可在敦煌的一番追问下,语气又是渐渐地弱化下来:“只是...只是在进来这里之后...我的钱...就不见了....”
“不见了?”敦煌挑了挑眉。
“嗯,我本来是备了很多银子的,那是我用了全部家当才换来的钱,结果一个转身,它们就全都不见了。”刘墨说着说着,就把脑袋深深地埋进了自己的怀里。
“你拿什么装银子?”
“麻...麻袋...”
“什么?麻袋?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破书生,居然带个麻袋来黑市?那不丢就有鬼了。”敦煌扬声教训道:“黑市说到底依旧是法外之地,没有实力就不要太张扬。”
“说得好!”附和自敦煌的背后悠然响起,淡然回眸,只见有那么一位穿着蓝袍的男子正位处于一列黑衣的身前,他轻拍着手,寒声道:“在这儿,谁拳头硬,谁就有话语权。”
“你谁?”常年累积下的战斗经验让敦煌很快就辨出了来者的不善,所以他转正身形,直面那蓝袍男子。
“天灵帝国,南宫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