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和田雯灵睡在一张床上,前者既是从田叔手中捧过了香气馥郁的小米粥,伴着芬芳扶摇,靠着车墙的田雯灵也是晃晃悠悠地爬了起来。
可就算是爬起来了,田雯灵的眼眸却是依旧眯成一条缝,压根就还没睡饱一样。好半晌,她才勉勉强强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仰望着那近在咫尺的父亲,她嘟囔着不满,徐徐问道:“新地方,新地方是哪里啊?”
“到了你不就知道了?”田叔揉了揉像是吃了醋才故意凑上前来的田雯灵的头,同时后手一翻,把本是置放于桌上的米粥牵引而来,将其端给田雯灵,紧接着笑嘻嘻地说道:“反正要我说,就是一个包你们俩满意的好地方。”
“有好吃的吗?”田雯灵顿时来精神,开口问道。
“有糖葫芦嘛?”虽是十四岁了,雪儿却依旧不甘示弱,同样问道。
对于这两者算得上是如出一辙的问题,田叔一一予以正面且肯定的答案。
二女捧碗,相互对视一眼后,竟是心有灵犀,学着大人饮酒时的豪迈而碰杯,随后大啖着碗中热气腾腾的米粥。
雪儿那碗还算好,毕竟是提前端上来的,热气已没有刚出炉那般灼烈,大口咽下也并非什么难事;可田雯灵却是尤为不幸,小嘴本就敏感,还要一口闷上满怀,自然烫到将粥全都吐了出来,惹得田叔一阵捧腹。
“美酒固美,同时也烈,所以就算是捧了杯,也不能够一口闷光的呀。”田叔话中有别样玄意,可到了满嘴灼痛的田雯灵耳朵里,倒是一点作用也起不到。
“好烫好烫!”田雯灵卷着舌头,含糊不清地抱怨道。
掌纹隐有幻光流转,田叔轻抚宝贝女儿的脸颊,尤为轻易地驱逐了当中仍有作祟之意的灼热。热潮渐止,田雯灵也终是得以从中抽身,一对美眸圆瞪,怒视着颇为无辜的田叔。
正要无理取闹地发飙呢,帘外车夫却是突然朝内探进脑袋,面容稍显肃穆。如此,田叔只顾得上轻揉女儿的脸颊,简单嘱咐几句,便匆匆下厢。“可别出来,等我们把事情解决了,叫你们出来才出来。”
从笔挺大道转入幽暗林间阡陌的,总计有四辆马车,华贵非凡的装潢配上馥郁芬芳,让人一眼便能习得当中人必定非富即贵。
而尽管贵人多有高手作伴,但再高的高人,总归也不能够抵住半个山头,近万号视死如归的人的猛烈攻势吧?
就算是最后会有无可避免的伤亡,那也起码好过坐吃山空,让这近万号人活活饿死来得值得。
在那一排排雄壮骏马所组成的厚实人墙前,位居最前列的车夫不得已只能勒紧缰绳,将疾驰的马儿彻底拽停。
“停下!”被刀光剑影拥上首位的那人身材不算魁梧,大抵只到身下如山白马的脖颈位置,所以让人很难想象他是怎么爬上鞍鞯的。
一对狭长的丹凤眼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又好轻眯,总是透缝看物,无疑给人一种轻挑的感觉。
在他的手中有一根无锋长棍,一路垂入地表,同时又有一弓自左肩挎至右腰,其余人等的装扮与之大体没有什么不同,唯独是手中兵器各异罢了。
他们半脸下皆有黑布遮掩,仅仅是朝外露出额头以及眼睛,如此排列几乎撑满了整条阡陌,仅仅是转眼的功夫,四辆马车已被团团包围。
“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我保证你们不会受伤的!”那留着丹凤眼的首领主动翻身下马,手中长棍同时倾斜着负至身后,缓步走到第一辆马车的跟前,扬声说道:“我们没有杀意!”
外在的突然喧闹让破晓时分便身魂归一的陈芒从闭目的养神中缓缓坐起,也不用故意掀帘什么的,他只是稍稍皱眉,马车外的一切便已悉数刻入脑海。“一万两千人。”
自言自语的低吼一过,陈芒当即起身,黄衣粗袖下溅起星辰,显然是想跃出车厢,从而一阵厮杀。
“如果我是你,我可不会动不动就打打杀杀。”从昨夜开始就没睡过的江鸣羽此刻正捧着一杯浓郁红茶,以平淡至极的口吻劝下了将要下车“理论一番”的陈芒。
“他们是土匪。”陈芒打心底里就对土匪二字深恶痛绝,不过是些据地称霸的二混子,却是老喜欢打穷苦百姓的心思,而且行事为人多数冷酷无情,对待此等人渣,杀一儆百都是仁慈,倒不如全数剿灭来得舒心。
“如果他们真是简单的土匪,又怎么可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在行天大陆上蓄集一万两千人之多?那样,你未免也太小瞧天灵帝国的实力了吧。”江鸣羽翘着二郎腿,一脸泰然地抿了口茶。
“怎么说的你很懂一样?”陈芒轻哼一句:“你不跟我一样也是个外人么?”
“欸,虽然说我俩都是外人,但我作为要挑战白家的外人,当然是对整个大陆都有做过功课的啦。”江鸣羽为陈芒斟上一杯热茶,紧接着便回想起当初那段为了调查行天大陆而不眠不休的艰苦岁月:
“天灵帝国这个地方虽然看上去光鲜亮丽,但实际上,其国内所设的律法乃是真正意义上的铁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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