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
燕西,是西边军阀谢振生的地界,凡事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好,但是一般普通老百姓,不犯事,也不会怎么样。
燕西大饭店。
我在饭店前台稍等了片刻,有服务员看了我一眼,眼神似乎有些古怪,可也没有说什么别的话,很快就有人给我拿了钥匙过来:“沈小姐,您的房间在顶层……”
话还没说完,一个清秀的穿着洋装的女人气呼呼的一把把我推开,气呼呼的抓过服务员手里的钥匙:“凭什么她就在顶层?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自己加钱你都说顶层的豪华客房没有了,为什么她有!”
服务员脸色一白,急急忙忙的解释:“这是……这是老板吩咐的,我……”
啪!
女人扬手就甩了个响亮的耳光过去,服务员瞬间脸就肿了,吓得不敢吭声,女人扬手又是一个耳光要打过去,我急急的攫住她的手腕:“小姐。不问青红皂白的随便打人,这是不是过分了?”
“要你管啊!你是哪根葱?”女人甩开我的手,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要去大不列颠留学的,现在被困在这里已经够委屈了,你还敢跟我抢房间?”
我只觉得这女的是被家里宠坏的千金小姐,并不想和她过多的纠缠,淡淡的道:“既然你喜欢住顶层,那这间房就让给你。”顿了顿,我朝服务员道,“换个普通的房间给我就好了。”
虽然我没有来过燕西,更不曾入住过燕西大饭店,但是看这女的这么计较,想必顶层的房间是最好的,只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就独独的给了我罢了。
服务员欲言又止,可又忌讳那个女人,只能匆匆的去找了饭店的老板。
女人高傲的哼了声,一直盯着我看,我不想搭理她,只安静的站在另一边,她突然指着我到:“我知道了,你是沈千寻吧,陈季白的女人?”
我心里一颤,在船上这么多日我脑子里无时无刻不蹦出陈季白这三个字,我越想不记得,他的身影就越发在我脑海里蹦跶跳跃,他生拖硬拽的将我扯入他的生命里,早就激起了难以磨灭的涟漪。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将陈季白真的彻底忘掉,可这女人已经再次提醒了我。
女人见我不吭声,冷笑着勾唇:“我就说嘛,现在的人呢,都是看菜下饭的,估计这燕西大饭店的老板认出你了,想讨好陈季白吧,可是好笑了,这里是燕西,又不是西平,要讨好也该讨好了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冷冷的迎上她的视线:“不好意思,我没有兴趣。”
不过在此停留两日罢了,萍水相逢,我何必为自己找这么多不愉快?
见我不搭理她,女人气的跺了跺脚,正要发脾气,饭店的老板匆匆的来了,他看了一眼女人,直接道:“不好意思这位小姐,若是你要顶层的豪华客房,我再给你匀出一间来,你把钥匙还给……”
“凭什么啊,我就要她这间!”女人反倒是越发的来劲儿了,显得不依不挠的,“你什么意思啊,看不起我是吗?”
老板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客气的笑道:“谢小姐,您这话严重了……”
谢小姐?
我眯了眯眼,这里是军阀谢振生的地界,对于谢振生,我并不熟悉,但是也是知道一些吧,这谢振生有一子一女,女儿谢心蕊,十分刁蛮任性,之前订了亲事,没想到在教堂结婚那一日,她发现那人和自己的一个婢女勾搭,一怒之下,完全不分是非黑白,直接拔枪就把人给崩了。
后来才知道,其实不过是因为婢女摔了一跤,那人好心去扶了一把而已。
只是碍于谢心蕊的身份,也没有人敢怎么样,对于死者家属,不过是赔钱了事。
该不会……
我还在嘀咕着,就有人从外头大步的走了进来:“心蕊,你又在胡闹什么!”
“哥!”
谢心蕊嘟嘴。
来人正是谢振生的长子谢君乾。
“好好的又胡闹。”谢振生瞪了她一眼,看向那一脸为难的老板,“行了,随便给她一间房就好,不过是住两日罢了。”
“哥!”谢心蕊不愿意了,突然就指向我,“她是谁你知道吗,她是沈千寻,陈季白的那个女人!”
谢君乾一愣,转过头看向我,目光带着浓浓的兴味。
我冷着脸后退了一步,淡淡的道:“谢小姐是吗,请你放尊重一点,免得别人以为你们谢家没有教养。”
“你!你算什么东西,不就是仗着陈季白宠你吗,可是现在呢,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就跟一条丧家之犬一样毫无区别。”谢心蕊拉着谢君乾兴致勃勃的道,“哥,你知道吗,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听说是她作风不检点,被陈夫人发现了,这才把她赶出来了,要是我知道她和我同在一艘船上,我真是要恶心死了,这种女人,就知道攀龙附凤,也不知道她妈是怎么教她的,估计啊,她那个妈也是这种不要脸的人,她还好意思在这里指责我没有……”
啪!
我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谢心蕊长这么大都是她打别人的份儿,什么时候还被别人打过,更何况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大哥还在身边,不看僧面看佛面,她完全没有想到我敢动手。
别说谢心蕊,就连谢君乾都懵了。
我冷冷的睨着她:“谢小姐,教养好的人嘴巴不贱,而你,大家都心知肚明,你我素不相识,你还是把你那张臭嘴封住比较好,免得臭气熏天,令人恶心。”
“你!你敢打我!”谢心蕊急了,“哥哥,你帮我杀了她!快点啊!”
谢君乾隐忍着怒意,抽出腰间的配枪指向我,吓得在场的人都尖叫起来,他盯着我咬牙切齿的道:“沈千寻是吧,这里可是我谢家的地盘儿!你以为陈季白能来救你吗,就算陈季白来了,也救不了你,呵呵,真是张狂,也不知道是谁惯的你这个脾气!”
咣当。
突然,身后的一张沙发被人一脚踹翻了,紧接着一个熟悉到我窒息的声音嚣张跋扈的传来:“我惯的,怎么,有意见吗?”
呼吸一窒,我猛然的回头,顿时瞪圆了眼睛,一颗心就像是要蹦出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