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说,范丞是员不可多得的虎将,稍加打磨,日后必成大器。只是嘛……”安逸故意拉长语调。
“有屁快放,有话快说!不然我就不听了,待日后我找大公子问去!”
“好好好,哥哥说还不成吗?大公子原话是,范丞猛则猛也,但打仗一根筋,若日后独当一面,怕是要吃亏!”
“这……”范丞脚步慢了下来,慢慢思考大公子的评价。
“范丞,就说刚才那颗石子吧,你可是先踩到他了,还差点崴了脚,对吧?”安逸语重心长地说道,“可是你就没有想过踢开它,或者就地取材,为你所用。为什么,因为你一心只想在拳脚上比出高低,却没有想过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子就能决定胜负。大公子说过,打仗除了勇猛,还要学会动脑子,学会以弱胜强。”
“安大哥,我知道了,可我一上战场就什么也不顾了,根本不知道该如何用计智取。”范丞喘着粗气,苦恼地叹道。
“你看,清翎县主他们五百老弱病残,手无寸铁,却能成功剿灭三千夷狄,光靠勇猛能做到吗?他们挖地道、走水路、火攻、设陷阱、夜间袭扰、诱敌深入、引狼为友,大公子说清翎县主把计谋玩出了花,这不比你死战强多了?”
见范丞脚步放慢,似乎在思考谋略之事,安逸于是又帮着分析道:“你看,大公子千里跃进漠北,行釜底抽薪之计,才令北狄十年内无法恢复元气。明知若弃葭萌关不顾,大将军便几无生还机会,可他还是干了,为什么?因为只有这样才有一线生机保得大兴半壁江山。若是你,想的出来这样的险招吗?”
“我想不出来,也不会这样干。说什么我也要去救大将军!”范丞嘟囔着。
“你呀!”安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葭萌关失守,大将军英勇就义,大公子此生都会在自责中度过,可对于大公子而言,小家可失,大家却不可失,这样的胸怀,我辈不及啊!你看不到吗,凤宁、长宁、颖川失守,生灵涂炭。若非大公子斩王庭、射单于,大兴二百年就怕要亡国了!范丞,你好好想一想,脑子有时候比拳脚更有威力!”
擂台之上,柳言恒与卓然的巅峰对决正如火如荼,整个军营万人空巷,连于大厨都来不及解下裙兜,就领着炊事班全体成员匆忙赶来了,大伙自动分成两个阵营,卓然赔率1:1,大公子才1:3。
但见卓然枪如惊雷奔,柳言恒剑如游龙舞。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卓然枪枪直指柳言恒要害,似将其逼入险境;所谓一寸短一寸巧,柳言恒剑锋轻转,一一巧妙化解危机。
突然间,柳言恒暴起,腰间软剑出鞘,右手长剑扣住住对方长枪,左手软剑划出优美的弧线,蓦然停在卓然的喉间。
片刻的沉寂后,是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大公子赢了,卓将军败了!
战队卓然一方的士卒纷纷垂首顿足,后悔得不行。刚刚,张昭缓步走入大公子阵营,卓然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看不出来啊,张昭这个小兔崽子居然是个溜须拍马之辈;败了之后的卓然再看向张昭,眼神意味深长。
要说张昭无条件押宝大公子,绝非拍柳言恒的马屁,跟谁都可以过不去,跟钱可不能过不去。压一赔三,可非小数目,哈哈,还是托清翎县主的福,她为大公子设计了很多宝贝,腰中剑,匣中箭,扇中刺,内里还有金丝软甲,那家伙,用清翎县主的话,叫防不胜防。
此刻柳言恒坐于擂台边缘之上,语气轻松:“让我想想,给站错队的一方安排什么惩罚呢?嗯,你们去城南和城东搬两百袋麻袋,如何?”
地下一片哀嚎。
“什么,太少了?”柳言恒扣了扣耳朵,“那就三百袋吧!”
“噢,不,大公子,两百袋很可以了!”地下一片讨价还价声。
“那还不去,愣着干什么?”卓然一声怒吼,大伙如鸟兽散。
不一会儿,得得的马蹄声响起。
而柳言恒呢,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信步回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