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若和穆犹知的谈话戛然而止,也许是因为她晒多了太阳,午后的床榻又实在太舒服,她很快摈弃了脑海中的杂念,进入了梦乡。
只是并没有过多久,便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醒来的时候眉瑾已经站在了她窗前。
她对她的态度比上午时要差了许多,“将军命我将你带到他那里去。”
观若一瞬间在心里将晏既骂上了无数遍,可是她知道她不能为难眉瑾,只好坐起来,做出她平日恭顺的模样来,“是,妾这便起身跟着冯副将您往将军的营帐去。”
眉瑾的怒气稍平,先一步走出了营帐。
观若趿了鞋,略略整理了鬓发与衣裳,和穆犹知无奈的对视了一眼,便也掀开了营帐的门。
眉瑾背对着她,一听见身后的动静,便开始大步往前走。只是才走出几步,又停了下来。观若正努力跟着她的脚步,一时间没有收住脚,差点撞了上去。
“我听说将军为了你的事,伤口又开裂了一次。殷观若,你很有本事。”
观若只觉得他们一个个都莫名其妙。晏既不小心,这是他的事,她又没有求着他过来扶她。他的伤口开裂了,倒是个个都怪罪到她的头上来。
观若已经不想辩驳了,只是沉默着站在眉瑾身后。
眉瑾又开始往前走,这一次放慢了脚步,“若是想要活下去,就不要再顶撞将军了。将军他……其实也很不容易的。”
不知道晏既自己觉得自己容易不容易,他身边这些人,倒是一个个都替他着想。
观若敛容,低声应了一声“是”。他们也都只能看见晏既的不容易。像自己这样的梁帝废妃,便是活该生活不易的。
她跟着眉瑾进入晏既的营帐的时候,他穿着一身常服,坐在案几之后,看起来正在批阅公文。
营帐中没有别人了,他也是今日才醒过来,此时便有要开始理事了。
晏既见眉瑾已经将观若带来,语气颇为冷淡,“你先下去吧,留她在这里就好。”
眉瑾向来不会违逆他的话,同他行过了礼,很快便转身出去了。
又剩下观若和晏既两个。上午才刚刚见过,此时又将她唤过来,她连猜一猜是为什么的兴趣都没有。
晏既将手边的一本公文批注完毕,方才抬头斜睨了她一眼,“过来。”
又是“过来”。
观若没有动,他便一直目光炯炯地盯着她,令她不得不动。
近了一些,再近一些。
“过来替我磨墨。”
原来是他折磨人的方式,又多了一种。
在青华山的时候,观若也曾给他磨过墨的,最后闹的兵戈相向,颇为不愉快。
晏既的剑在观若脖颈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印记,若是仔细去找,是能找得到的。
找到过一次,再看着她,便会觉得那道痕迹无比明显,再也没法忽略了。
观若拿着墨条,开始为他磨墨。左手搭在右手的手腕之上,能令她的手更平稳。她是可以把这样的事情做的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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