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觅看起来却其实是有些渴望接触外面的世界的,只是她也很清楚她不能。
观若用身体挡住了车窗,于她而言其实也算一件好事。
晏既和李玄耀这样的大人物,夜间要去同裴伽饮宴,而她们渐渐被带离了闹市,被关进了一处别院中。
布守同样严密,每隔几步有一棵花树,树下便站着一个值守的士兵。
不过几十步的路程,站了有十数个士兵,晏既真是下了血本了。
若那夜袭之人的目的只是要声东击西,令晏既以为他的目的是要杀死她们这些梁帝妃嫔,实则削弱晏既身边留守的精兵,此时也算是达成了目的了。
七月已尽,庭院中尽栽木樨,正是花开时节,四处尽是芬芳。
若不想着自己是阶下之囚,这里倒算是一个难得的好去处。不免叫人生了旖思,想要坐于中庭月下,饮一壶桂花酒。
每一个院落中都关着四个女俘,倒是比在野外安营扎寨的时候要密集一些。
不过也只是短暂停留而已,也许一日,也许两日,她们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
观若并没有和穆犹知分到一起,和她在同一个院中的,除了蔺玉觅,就是郭昭仪和周贵人。
周贵人在那一次夜袭之中手臂受了伤,郭昭仪照顾了她几日,看起来也越发苍老了。
那些士兵并不管她们在房中做些什么事,因此从马车上下来,她们倒是要比之前轻松一些。
观若和蔺玉觅帮着照顾了周贵人一会儿,难得有闲暇,坐在房中,同郭昭仪闲聊。
郭昭仪和德妃是差不多的年纪,足以做观若的母亲了。
观若进宫的时候,她已早不侍寝,也没必要对观若有诸多的敌意,算是少有的不曾为难,或是在背后恶意中伤过观若的妃嫔。
她年长,观若对她也是敬重的。
只是她们从前就没有什么话说,如今一坐下来,开口便又是陈词滥调。
“从前我在宫中,总听见人说永安宫珩妃,同从前的文嘉皇后有多么的相似。”
“可我却从来没有这样觉得过。见过你几次,无论是相貌还是性情,你们其实都差的有些远。”
观若其实并不想听文嘉皇后的事,听旁人提起一个总是与她同时提起,她却或许永远也及不上的女子。
郭昭仪面上却浮现出了回忆之色,径自说了下去,“文嘉皇后十五岁嫁予梁帝为王妃,一年之后,我和德妃钟氏便一起作为侧妃入了王府。”
“她其实与我们是同岁,性情却稳重大方,从不生嫉妒刻薄之念,将我们都照顾的很好。她是个很有智慧的女子,永远都是从容安静的。”
“我为梁帝妃妾是启炎十三年,自王府时期算起,一共二十二年,前十八年她在时,几乎都是没有受过什么委屈的。”
后来文嘉皇后薨逝,剩下四年,仙居殿德妃摄六宫事,郭昭仪也许就因不受宠而被慢待了。
袁姑姑说德妃是“无才无德之人”,也许也是下意识的在将她同文嘉皇后比较。
也许她可以和郭昭仪打听一下袁姑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