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他们都在山路上跋涉。
晴天还好,有一日下了雨,窗棂漏风,就是有些难过的。
但好在蔺玉觅的情绪和身体都渐渐的好了起来,不会再止不住的发抖,或是发起高热了。
只是她也变得越发沉默寡言了起来,她们在马车上坐一整日,有时候都说不了几句话。
外面有再大的动静,她也不会再想着要打开窗户看一看。
这于她的性情而言或许不是一件好事,可是观若却觉得不错。
说的越多,也就错的越多,做的越多,危险也许也越近。
她们都是没有自己的生活的人,活下去是唯一的目的,不必再计较那么多了。
中间也有路过城镇,不过都没有进城。只是在城外安营扎寨,补充一点粮草药物而已。
也许是李家的仆妇在那一次夜袭中损伤有些大了,这几日她们身边全都是一些年长的士兵,几乎到了一个士兵盯着一个俘虏的地步。
根本容不得她们做任何的小动作,甚至连与不同车的俘虏交谈,都不被允许。
观若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了那个指使死士夜袭军营的人一万次。
只是也无法可想,偶尔在取水的时候遇见穆犹知,她也只是不动声色的同观若摇摇头罢了。
带着俘虏和伤兵,一路走走停停,他们终于在十几日之后出了长安地界,到了河东郡。而后又行几日,方到了河东大城平阳。
马车一早就候在平阳城外,一直等到了午后,才被允许进城。
从这里开始,便一直会有裴家的士兵跟他们一起往裴家诸人驻守之地临汾走。
统领他们的似乎是裴家的二郎君,名叫裴伽。
晏既的那本公文上只说他是裴沽庶出之子,能力高于其他诸子,因此裴沽令他出来单独镇守平阳一城。
观若根本不必开窗,也能看见窗外的景象。裴家的士兵在铠甲之下穿着的是殷红色的服制,大多身材高大,与李家的士兵并列走在城中,一下子也分不出高低来。
裴家原来也一样兵强马壮,奈何家主却是根墙头草,只能为旁人所用,倒是有些可惜。
也难怪晏既或许明知裴家有异,也要过来闯一闯了。
等进了城,城中自然有百姓。围绕在道路两旁,想看趾高气昂的乱臣贼子,也想看她们这些被梁帝抛下的落魄嫔妃。
她只是坐直了身子,背对着那扇车窗。
不知道外面的百姓若是知道车里坐着的就是梁帝的珩妃,会不会气得朝她扔些烂菜叶。
她毕竟算是亏欠了他们的,毕竟梁帝造那座朝露楼,名义上是为了她。
用尽了天下将近一年的税收,而这些钱财,原本是不必这样被浪费掉的。
也有劳工埋骨于其下,那些人是平凡人,也是一个平凡妇人的丈夫,是一个平凡孩童的父亲。
她太知道贫苦人家是怎么过日子的了,越是知道,此刻再面对他们,也就越觉得羞愧。
蔺玉觅看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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