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徐庸医医术是在有限,加上许竹生也确实有些囊中羞涩。秋意渐浓之时,许竹生的病情愈发重了。
他身上最后一点银子已经耗尽,挣扎着想画一幅画卖掉聊以为生,可是他实在太过虚弱,双手不停打出颤儿,好不容易捏住画笔,双手一抖,那画笔竟又骨碌碌滚落在地上。
徐庸医进来,帮他拾起滚落的画笔,叹了口气,本来酝酿好说出让他搬出去的话,张张嘴又咽下去了。
许竹声看见他的神情,抱歉地笑笑,却将怀中虞小柔那副画像抱得更紧了。
许庸医摆摆手:“后生,老夫跟你照实说了吧,这屋子本来白给你住下也没什么,只是秋日天凉,老夫新屯了一批药材,实在无处可放置。这次的疫病,说白了就是个需要慢慢调整的病症……可惜呀,这药材的价格实在是过于高昂,似你这样吊下去也……老夫也实在消耗不起,不过你也别慌,老夫刚听同行们说,这长安城中的青龙寺,不忍百姓受苦,主动捐出大把的香火钱治病救人……”
徐庸医话音未落,许竹声便挣扎着爬起来:“这些日子叨扰您了……我这就……就去青龙寺。”许竹声咳嗽了两声,慌忙挣扎着坐起来,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往外走。
“天资卓绝之人向来骨子里透着骄傲,只要略有些办法,就不愿意弯下脊梁。”青璃微微叹了口气:“这个徐庸医如此待他虽说不上好,倒也不算刻薄,可是只要略略流露出几分不耐,在许竹声看来,便难以忍受了吧。”
“嗯……像我这样没什么本事的,当然也不敢有什么脾气。”这话不自觉地触及了李白的痛点,他神色一滞,慢吞吞地回答。
“并不是啊小白,我的伙计怎么会是寻常人。”青璃很认真地看着李白,眉眼含着笑意。
李白心头一暖,不由得抬起头。在心里转过了“至少我的厨艺还是很好的吧。”这样的念头。
青璃眨眼笑笑:“至少小白你那种爱瞎说大实话的愣头青的劲儿真的很少见啊。”
“青璃你……”李白愤愤然别过头去。
青龙寺建于前朝,位于乐游原上。古刹幽静,香客盈门。
许竹生摸摸口袋里还有些散碎铜子儿,便找了出城的辆驴车,拉着他前去朝着青龙寺去。
秋日萧瑟,骨子里已经开始透出凉气。许竹生身体蜷缩着,咳嗽了几声钻进驴车后的草垛里,不知不觉昏睡过去。
“后生……醒醒,青龙寺到了,哎呦,你这是怎么着了,你这脑袋怎么这么烫。”赶车的老伯摇晃着许竹生,却怎么也晃不醒他。
赶车老伯急得直跺脚,连拉带拽地把许竹声拖下车:“我就是个赶车的,跟你可没仇,你可别在我车上死了,害我触霉头,没准儿还要吃官司。”
推搡之间,一幅画卷骨碌碌从许竹生怀中掉落在地,正巧滚落在一个僧人的脚下。
僧人拾起画卷,向前走了两步,那老伯一见了僧侣,立刻仿佛是见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您是青龙寺的法师是吧。”
僧人点点头。
那老伯立刻像是见了活菩萨一般,把李白往僧人脚下一靠:“这个后生说是要来青龙寺。”
说完一溜烟跑了。
僧人扶起李白,一步一步朝青龙寺走,他年约三十几岁,目光慈悲而平和,年纪虽然不算大,却隐然有了得道高僧的气韵。
许竹生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素净的小床上,周围唯有青灯黄卷,和一股淡淡药气。
许竹生环顾四周,下意识摸了摸怀里,倏然惊得一骨碌弹起来:“我的画儿呢?”
“施主不必惊慌。”那慈眉善目的僧人进来,手上拿着那副画卷:“施主是在找这个吧。”
许竹生接过画卷,打开看了看,终于松了口气。朝着那僧人拱手道了谢。
僧人的目光落在那副画上,不由得真心叹服:“施主好画技。”
在青龙寺中养了一段时日的病,许竹生才发觉自己竟是如此幸运。青龙寺中僧人慈悲为怀,施药救人不假,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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