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带着几个人离开了,方刈那凛冽的气场稍稍松散,点着我额头有点儿训斥的意味,“难得把你放出来,马上就惹事?”
“哪里嘛,是他们先说琳达像个男人的。”我咬咬嘴唇。
“这种话多得是,犯不着生气。”
“我没有生气,只是不想琳达被他们这样欺负。”
“她自己不反驳,不改变自己,你帮她一时有什么用。何况——”方刈抬起我的脸,气场忽然变得轻浮浪荡,唇边带着点点嗤嗤笑意,对我说:“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身份,现在在这里调戏你的,就不是我这样讲道理的翩翩公子了。”
“那难道看着她被人嘲笑什么都不做就是对的吗?我做不到。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不愿意被人这样说。”
“没有对错,是选择,我支持你去追求和践行心中的真理和准则。”他忽然笑了笑,“你……就是仗着和我的关系,故意在等我出现,想以此帮她吧。”
“嘻嘻,这都被你发现啦。”我扑到他怀里,撒着娇说:“哎呀,不要讲这个了嘛。我好想你啊……”
我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将身体贴近,故意在与他的嘴唇只隔半寸时停住,朝他软软甜甜一笑。
“哼……”他的睫毛飞快地眨了眨,丝毫没有因为我欲拒还迎的动作而犹豫,与我的嘴唇轻轻相碰后,伸出舌尖舔了舔我的下唇。
纵然这样的吻非常轻盈,可他唇上还是沾了红色,我伸出手指点着他的唇瓣,想将那抹颜色化开。
“我话还没说完,差点被你糊弄过去了。”他抓住我的手腕,伸出舌尖掠过我的手指,将唇上红脂舔尽,“你啊,虽然我喜欢被你依赖的感觉,真的有什么事我也会替你解决。但是小怜,你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不要为了无关紧要的人主动惹事,选择、观念、看法,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
我低下头,“嗯……我知道了,我就是仗着你会帮我收拾就……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有什么事,和我说,不要先斩后奏。养成了这种不好的习惯,万一我没有及时赶到,你受了伤害怎么办?”他拉住我的手,又点了点我的鼻尖,“慎独,记住没有?”
“记住了。”
听说我想学,方刈将我拉到球桌前,将一柄球杆塞到我手里,自己从后面分别握住我的双手,纠正着我的姿势。
所幸他穿的是长袖的薄绸衬衣,与我并无多少肌肤相亲,他右手指内侧有很明显的茧,磨得我的手背痒痒的。他的呼吸拂过我的耳畔,我胸口顿时一紧张,“方刈,你身上……”
“这里,放低些,手指立起来点,好。”
他贴扶着我的右手一推,啪啪几声,白球应声而动,打了几道折线,两颗色球随之落袋。
如此这般几次,场上的色球所剩无几,方刈拢着我,用巧克粉擦了擦球杆顶端,将它递到我手里。
“你试试。”
没有了他的使力与角度计算,我显然打不进洞,不过姿势逐渐熟悉,总算是没有再把球打飞了。
想来我学生时期的数学和物理成绩定然非常差,不然怎么会连看起来这么简单的反射线角度都拿捏不准呢?
而且不仅仅是拿捏不准这么简单,我有很清楚的意识能感受到自己就是没有这样的天赋,一片空白,根本不识得这套逻辑如何运行。
“刚才安德鲁说,谁都像这些球一样,等着被人打来打去。”没想到打桌球还挺累的,可能因为是体力脑力的双重运动吧,我停了下来,拿巧克粉擦着杆头。
杆头的粉都打没了,我还是一个球没进。
“虽然这话很现实,可是我还是觉得那样对女孩子说话很过分,即使是上司也要尊重下属不是吗。”我说,“嘲笑他人的生理并不有趣吧……”
心中漫上遥远的回忆,虽然恍若隔世,已是旁观角度,仍不免为这样的事情叹息。
可这又是不可避免的,人怎么知道自己说的话不会是别人心中永远磨不平的沙砾,又怎么能保证有着不同经历的人都有同样的道德准则?
沙砾可以磨成圆润的珍珠,它永远都在,它也很美。
从来没有沙砾,与磨出颗颗珍珠,到底哪种才是幸运?
也许这两种都很幸运,最不幸运的,大概是进了沙砾却分泌不出制造珍珠的体液,以及辛苦磨成的“珍珠”根本不成样子。
“生活从来不温柔,我们不能用自己的准则去要求对方。这些都是寻常玩笑,你接受不了、你不会宣诸于口,不代表其他人也是。不过他这么没有眼力,真是够蠢的。”方刈上下扫了我两眼,笑了笑,如春庭花锦,簇满屋廊,“戴着这样一枚戒指他还会把你误认成新来的员工,不是瞎是什么?”
与我猜想的一样,他果然在乎这点。
“我只是……”心中一动,诚然,他说的才是真正的现实,“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什么事?”
“小时候也曾经被人这样说过,心里不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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