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奇怪。
按理说,生意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就算这位梁老板为人孤僻,最多也就是不爱和人来往而已,生意上的伙伴总该有几个吧。
其他职业独来独往都不要紧,但做生意也独来独往的话,那还叫什么做生意啊!
要是连生意伙伴都不笼络,还能把生意做的那么大,财发的那么红火,还真是出了鬼了!
萧誉就好像能听到她心里的想法似的,淡淡地开了口:“你想的没错,这人做生意的方法,真的是很奇怪。”
“是啊,”乐白接上去说道,“我奉王爷之命去调查时,发现这人买东西从来不还价,每年花费在进货上的钱,都……”
他并没有说出具体数字,只是啧啧了两声,来表示自己的惊叹。
这样做生意的,苏遥还真是头一回听说。
做生意嘛,最基本的原则就是低买高卖,这样才能赚到中间的差价,才能实现做生意的目的。
进货不还价的生意人,那还能算是生意人吗?
进货时没法压低价钱,光靠着抬价去卖也不是那么回事啊,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买他的帐,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理论上来说,进价没法压低,那他能获得的利润就很有限了。
虽说是树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做生意的人多了,也难免出现一两个奇葩,但一般情况下,这种奇葩应该早就生意破产经营不下去了啊,怎么还会把生意做大到这种地步?
稀奇,真是一件稀奇事。
苏遥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萧誉眼底意有所指的神情,顿时受到了启发,想起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如果因为进价的缘故,都锦斋的利润被压低了的话,那梁老板是怎么赚到那么多钱的?
别提薄利多销这种鬼话,都锦斋的那些绫罗绸缎,最便宜的也要十两银子一匹,更多的则是上百两银子的奢侈货。
就算是在京城,能随随便便买得起的人家,也都能数的出来,不是商贾富豪就是达官贵人。
而且,京城人的消费能力终究有限,不见得有几户人家那么奇葩,会每天都换新衣穿。
所以,都锦斋的做生意模式,还真是匪夷所思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苏遥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那么就是说,都锦斋赚的钱有问题了?”
那事情看上去就有点明显了,都锦斋的钱有问题,苏恩宏家里的钱也有问题,那么,这两个问题,到底是不是同一个问题呢?
这番好像是绕口令一样的念头在脑子里闪了闪,苏遥自己都觉得略微有点迷糊了。
“所以,”萧誉的声音响了起来,“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我们应该去都锦斋里走一趟。”
这话乍听上去是没错,要找证据,当然是要深入敌后了。
俗话说得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
但是,具体要找什么样的证据,苏遥却是一头雾水。
“那里的绸缎都快被你给搬空了,那里还能找到什么?再说了,如果是找银子的话,那也不能说明问题啊。”
这个异时空终究是和现在不一样,如果是苏遥前世所在的现代的话,每张钞票都有编号的,想追查来源也是有迹可循,但是现在……可没人给银子打上独一无二的编号,这又要从何查起?
所以说,就算是找到了有问题的银两,他们也没办法追查下去。
萧誉只是笑了笑,就示意乐白把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
看到那两套特征明显的黑色夜行衣之后,苏遥高高扬起了眉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不会真要去做贼吧?”
萧誉摇了摇头,苏遥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到他说道:“不是我一个人,是我们一起去做贼。”
“啊?”苏遥觉得肯定是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
这是什么情况,他这是在公开邀请她去……去做贼?
有这么特别的“约会”方式吗?
啊呸呸呸,这算是什么约会,她为毛要和这个男人约会,真是想多了!
苏遥脸上堆起了夸张的笑容,一看就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那什么,像做贼这种伟大的事业,其实您一个人就绰绰有余了,我学艺不精,还是别去献丑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她这么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他竟然好意思拉她去做贼?
“真的不去?”萧誉又问了她一遍,在得到了斩钉截铁的拒绝后,才慢悠悠地开了口,“那你和乐白换下任务好了,他今天的任务是……负责倒晋王府的所有马桶。”
“啊?”这回同时发出惊叹声的,是苏遥和乐白两个人。
苏遥看了乐白一眼,立刻就做出了决定,问萧誉道:“你刚才说什么?”
萧誉挑了挑眉:“我刚刚说,乐白今天的任务是……”
“不是这句,”还没等他说完,苏遥就迫不及待地打断道,“前面那句。”
萧誉想了一下:“真的不去?”苏遥立刻夸张地笑了,非常甜蜜地迸出来两个字:“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