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澄朝李妍这边走了过来,然后驻足,在她的背后轻唤了一声,“夫人。”
李妍听到这种低沉浑厚的声音,懵然回头,“嗯?”
徐澄再往前走了两步,与她面对面站着,足足高了她一个头。因为他靠得太近,李妍有些局促,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垂下浓墨的双目。
徐澄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李妍吓了一跳,有些惊愕地望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
他的手大而有力,幸好他还算怜香惜玉,并未用力。
正在李妍不知所措时,感觉他的手指轻触自己的脉搏。李妍恍悟,哦,他是在为她把脉呀,他懂医术?
徐澄一边为她号脉,一边细瞧着她的气色,俨然一副十分懂行的模样,只是他的目光一直定格在她的脸上。李妍在想,既然自己是他的夫人,不能老躲着他,便抬眉迎了上去。
他那深遂的眸光,凌厉中带着些许深不可测,闪烁之时偶尔有一丝柔和。
当然,他显露出的更多是诧异。他双眉微挑,有些纳闷地问道:“夫人最近吃了甚么平时并未吃过的东西么?”
李妍摇头,心里有些紧张,徐澄为她把一次脉就发现了异样?她现在是李念云的样貌,是李念云的身体,也知道许多李念云的事,连崔嬷嬷和绮儿、晴儿都没有半点怀疑。
这个徐澄到底为何而诧异?
李妍沉静了下来,端庄大方地正视着他,问道:“我的脉象怎么了?”
“你病了两个月,脉象本该十分虚弱才是,没想到却如此稳健。”徐澄松开了她的手。
紧接着他眸光一转,笑问:“莫非真的因我脱险而归,你过于兴奋所致?可我也没瞧出你有多欢喜啊。”
徐澄在她脸上寻找她欢喜的痕迹。
李妍立马摆出一张真诚的笑脸,一字一顿地说:“我真的很欢喜,真的。你我夫妻多年,难道还不懂我的心么?”说话时她深情似水地瞧着徐澄。
李妍心里暗道,妈呀,我这算是表白么,演技过得了关么,只是她感觉自己就快要笑场了。
徐澄面对她的深情凝望与表白,竟然有些躲闪了,他忙收回视线,问道:“骁儿近来确实不读书?”
他这话题转得也忒快了点吧!
李妍被他没来由的一句话,问得有些懵了,不再深情望着他,而是稍作思虑,回道:“骁儿不是不想读,而是读不进去,他整日嚷着要去焦阳城救老爷,心系于老爷,哪里有心思读书。我病倒了没能管得住他,而季先生的话他虽能听得进去却做不到。若不是大家拦着他,他怕是早就奔去焦阳城了。昨日得知你脱离了险境,他终于沾了笔墨,当晚作了一首诗,说要等你回来念给你听呢。”
“哦?晚宴时叫他带过来给我瞧瞧,我倒是想看看他的字退步了多少,作的诗能否读得通。”他的话意明面上像是对骁儿的字与诗皆不抱有任何期待,可是他的语气却多有关怀之意,父子之情难以掩饰,他也无须掩饰。
李妍回之一笑,“嗯,待会儿我吩咐下人去告诉他一声,他肯定等不及要见你了。”
徐澄微微点头,然后转身,这次他是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妍望着他的项背,隐约觉得他并没有太夫人那么偏心,对待儿子们他应该是一视同仁的。
*
绮儿来到祥贺楼找章姨娘,将老爷的话禀告给了她。
章姨娘听了眉头稍动,待绮儿走后她才捂住胸口让自己慢慢平静下来,她确实有些慌张。绮儿虽然只是将徐澄的话传给她,而她多少能感觉到徐澄的些许怒气。
她典当这些东西可都是经过太夫人和夫人同意的,徐澄生气莫非是对她打理府中之事而不满,还是所为其他?
她对徐澄秉性有所了解,他越是不提及的事,越会用心去关注它。
再细细思量,觉得许大夫和孙登已经赴了黄泉,死无对证了,她真的没必要太担心。而她爹准备以许大夫和孙登因在路上露了财而被人谋害来结案,只要做得天衣无缝,徐澄没理由怀疑她。
想来她在府中多年,都是规规矩矩的,对徐澄也是一心一意,儿女也教养得好。她除了没有正室的名份,样样都不比李念云差,但她从未在徐澄面前表露不满过。以此来看,徐澄对她应该更加疼惜才对,如何也不该怀疑她的。
如此一想,她放心多了,徐澄之所以生气肯定是觉得将皇上赏下来的和亲朋故友送的东西去典当,失了他身为宰相的脸面而已。
思定了,她便命人赶紧准备马车,张罗着去赎那些珍贵的古董器玩。
李妍回到锦绣院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有了徐澄这样的夫君,她该作何打算?
以她对徐澄初步的了解,他定不是个沉迷于儿女情长之人,更不是贪图美貌之人,否则以纪姨娘豆腐般的嫩皮面和凹凸有致的傲人身姿,他早该沦陷了,不至于见了也只是扫一眼。
李妍私下里还想过,以纪姨娘这等姿色,怕是连皇宫里也没几个女人能胜过她吧,皇上还真是够大方的。
莫非徐澄早在二十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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