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于世事,一定是早早就将证据销毁。
英娘斜了眼看着令谨。可她不明白为什么令谨今日叫她过来的原因,难道只是为了告诉她,自己怀疑过她,现在证实了?
只听令谨将手中的暖炉缓缓放到一旁,一本正经地道:“我希望你能自己去祖父祖母处承认这些事儿都是你做的”
英娘脸上浮现出一丝莫名奇妙的笑意,接而真的笑出了声来。一声高过一声,放肆而惬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令谨也不阻止她,只冷冷淡淡地看着英娘歇斯底里地笑着,早起的脑袋,因为这阵疯狂的笑声,刺得有些突突的疼。
英娘宽袖一扫,扫过椅子,头仰靠在椅子头部,俯视着令谨,上那支莲花雕刻造型的木簪头在空中划过轻盈的痕迹,芊芊玉指指着自己,嘴角上扬,带了点鄙视笑道:“我宠爱正浓,美色正茂,便是整件事闹到老爷面前,也不知道老爷是信你还是信我。凭什么?”
说完,又笑了起来,
令谨倒是相信英娘所说。
自家阿耶对英娘可谓是宠爱有加,若是自己贸然去揭穿英娘,到时候英娘这么一哭,阿耶怕就是心软了。
所以她并不打算这么做,令谨朱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这两个字仿佛有一种魔力,让英娘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
这两个字,是一个人名,一个曾经在崔家并不起眼的人。
可偏偏英娘曾经为了这个人的卖身契,为令谨办事。
“萍儿”
听到这个名字,英娘的身体从椅子上渐渐坐直,接着又瘫了下来。再抬起头的时候,脸色竟然有些发灰,她深深叹了口气,望着窗外。
曳雾绡之轻裾.阳光透入,浓雾变淡,缥缈的让人心旷神怡,隐隐可以看见书房外守着的两个高大丫鬟,与书房距离刚好一声喊,便可以立刻冲进来的距离。
“你知道了”
既不是反问,也不是疑问,英娘平平吐出这句话,话中端的是肯定。
“嗯,萍儿应该是你的亲人吧。她现在城外的三里坡旁的村子里。萍儿是个好姑娘,已经有好几户人家已经来提亲了,若是你自首,我一定让她风风光光嫁人。”
没听令谨的一句话,英娘的脸就灰白上一分。
这是一种威胁,也是一种保证。
英娘整个人反而轻松了下来,坐在椅子上,却是将姿态舒张而不张扬。
她取下头上的那枚簪子,捧在自己的手心里,那簪子造型简朴,以莲花造型,可莲花尾部又沾了一抹暗红色的血迹。
“阿娘去世之前,给我和姐姐,一人雕刻了一只簪子。”英娘看着这枚簪子,陷入了回忆。
“阿娘病了好久,终于还是过世了。没过多久,阿耶又娶了后娘,后娘生了小弟弟,哭着告诉阿耶,说家里人太多,养不活。姐姐便把自己卖了。后来,阿耶也去世了,后娘就将我卖了。”
短短一句话,却是藏了无数的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