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每年当地要拿出税收中的一部分用来改造瓦舍建筑,以防止发生坍塌事故危害百姓安康,为此他还让工部提供了一系列的图纸发放给各郡县,让他们因地制宜的建造。
有了这么一系列的措施,所以当南阳县还因为瓦舍建筑过旧不堪拥挤断裂而造成百姓伤亡事故,那责任当然就得县令负责了。说白了,朝廷每年并没有少这笔钱,但这笔钱也没有用到百姓身上,因而只有一个结果:钱被县令贪墨了。
喜梅对这些本来都是一无所知的,但奈何身边有一个喜欢自我标榜的大叔,于是不但连他,就连顾凤璋的大小事喜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而阎青和讲了如此大段废话,无非就是不死心的想把顾喜梅拐去做女儿。
“你别怕他,他在京中也是这样死皮赖脸惯了,不用理会就好。”顾凤璋倒是很淡然,不管阎青和说自己什么都不在意,只是看着喜梅老躲着他的样子,才开口劝慰了两句,喜梅因此才得知这大叔的怪癖竟然是因为他与妻子成亲多年,但一无所出造成的。但是他女儿缘着实不好,有买过小女孩儿当女儿,结果不过半年便被人家父母找来,然后夫妻俩看着人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心软送还的经历,有捡过路边小孩儿抱回家养,结果还没满三个月便被人家父母带着巡城御史找来的经历,更有离谱的是他们曾经抱养了一个因无力抚养而把孩子送给人的人家的孩子,但谁想到孩子刚到他家里半年,那穷困潦倒的夫妻竟然发了大财,上门以数倍的金额把女儿要走……
听着这么“悲惨”的经历,喜梅总算对他放下了点戒心,逐渐无视他那句动不动就冒出来“做我女儿吧”的疑问,只把他当做有点怪癖的大叔对付得了,偶尔赏脸听听他几句唠叨。
喜梅原想着他们若是找到了舅舅,就把自己跟舅舅放回去得了,可谁知道当时人太多,治疗时为了尽可能快,又将他们一一送到了城中大大小小不同的医馆,因此等到要找人时才发现非常困难,只能一个个排查,因此找不到舅舅的喜梅就被当做失物一并领回了县衙。不过好在顾凤璋记得喜梅说过不要告诉她母亲的事实,所以想了个法子,借了谢婉凝的名头一用,只说这谢大小姐过生日,谢夫人看着喜梅投缘,邀她在家里住一晚,明天一并送到学校,请顾夫人不要担心。喜梅娘本身就希望喜梅可以跟她那些富贵的朋友们多亲近亲近,因此见到府丞夫人亲自上门说话,自然喜得跟什么似地,也不疑有它,喜滋滋的接待过后,直说如果夫人喜欢女儿,多留几天是她的福气,不必太急着送回来。
安顿好母亲,喜梅心中大松了口气,却也觉得对这位顾大人的歉疚更多了几分。阎青和直说他是多么阴险狡诈狐狸心肠,一句话三个坑的给人上套,喜梅倒却觉得他是个踏踏实实的好人,不爱多说话,总是笑着,但看着却很落寞。
“落寞?”阎青和听着喜梅这句话,却是一口茶喷了老远,咳嗽了白天才无视喜梅的白眼叫道,“那顾狐狸不说话准是想怪招着呢,他那么能折腾,哪有时间落他娘的寞。”
“如果他不好,你怎么会跟他做朋友。”喜梅抿了抿嘴,将被他喷湿的纸拉到一边去晾着,自己拿了底下的去练字,不去理这个张口奶奶的熊闭口他娘的腿的莽汉,明明是贵族之家养出来的,怎么没半点子贵公子气度,比山野村民还粗俗。
“这个……”阎青和听着喜梅的话,先是一愣,而后却笑了起来,伸出那熊掌般的手去揉她的脑袋,“小梅子,你还真有趣,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娃子说出这种话。”
“好,老顾那家伙当然好着呢,他这里复杂……”阎青和叹了声气,指指自己的脑袋,然后再指指自己的心,“可这里比谁都简单。”
“呃?”喜梅觉得自己不笨,可是一时却不明白阎青和的意思了。那胡子男见状竟然大笑了起来,不管她拼命偏头的样子,故意去揉她的发顶,似乎很为自己难住了一个小孩子而骄傲,“这是男人的友情,你这种小姑娘是不会懂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