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魔城被笼罩在暗夜之下,空气中弥漫着黑红的魔气,从上方看去,隐隐能看到零星的黄灯笼,泛着幽幽的光。
圆形黑玉床上,人族的手脚被镣铐锁着,连接着长长的铁链,分别固定在四方的床柱上,他单薄的身体微微蜷缩成一团,合着眼睛像是在熟睡。
因为每只镣铐外面都包裹着柔软的牛皮,所以他的手脚并没有受伤,纤细的脚踝好似浑天而成的羊脂玉,温润而漂亮。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魔界之尊在入口停留了几息,轻手轻脚地合上门,朝床上男人走过去。他停在床边,静静望着男人宁静的侧容,忍不住弯下高大的身体吻向他的额角。
就在这时,男人忽然醒了过来,抬起被镣铐禁锢的手扇向魔尊的脸,屋内响起清脆的巴掌声,伴随着一阵铁链闷响。
“滚!”
魔尊的红瞳暗了下去,浑身散发出瘆人的戾气,宁枝玉见过许多次魔尊发怒的模样,每一次他都以为对方会杀了自己,然而并没有。
魔尊转瞬出现在床榻上,将宁枝玉的双手按在床头倾身吻他的唇,那吻带着杀意和浓郁的酒气,凶狠得像是要将宁枝玉生生吞掉,宁枝玉无处可逃,却也不会叫他占到便宜,用力咬在魔尊舌头上。
魔尊闷哼一声,腥甜的血味在两人口中蔓延开,他的血对于人族来说是有毒的,宁枝玉沾了一点,便感到浑身麻痹,没了反抗的力气。
魔尊将他口腔中的血舔舐干净,粗暴的吻渐渐变得温柔,他的手掌顺着宁枝玉光裸的腿部滑上去,轻轻分开。
宁枝玉身上就穿了件白色的薄长袍,底下未着任何东西,方便魔尊做那些恶心的事。
魔尊以前挺爱在床上说些让人厌恶的话,近年许是知道宁枝玉不可能改变,已不太自取其辱了,多数时候都只闷头干事,任宁枝玉打骂。
身体交融的时候,宁枝玉的长袍早已凌乱地散开,露出深邃的锁骨,魔尊隐忍地咬在宁枝玉肩头,为了避免弄伤对方,他的动作十分缓慢且克制。
宁枝玉呼吸颤抖着,漆黑的双目带着满腔恨意望着上方的人,手掌掐在魔尊脖颈上:“滚,畜牲……畜牲……”
他的力道完全威胁不到魔尊,魔尊任由他掐着,抬手捂住宁枝玉的双眼,低头吻他的唇:“别说话……别说话。”
昏黄的火光在不远处的烛台上摇曳着,映出魔尊年轻的、张扬的面孔,他的右脸略微肿了起来,看着颇有几分狼狈。
整个魔界没有人敢对魔尊动手,除了他床榻上的男人,每回从寝宫出来,脖子上、脸上,多些挠痕或是巴掌印记,都是很正常的事。
宁枝玉知道魔尊喝醉了,因为今天中午魔尊回来用午膳的时候,他叫他去死。
大抵每个付出感情的人都会在所爱的人面前变成一个笨蛋,包括这个魔头,明知道自己有多恨他,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做些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来试图改变他的心意。
四年来,宁枝玉用了无数的方法刺激魔尊,希望对方杀了他,他早就想结束自己肮脏不堪的生命,可不论他做什么都没有用,魔尊发泄愤怒的方式永远是侵犯和占有,这让宁枝玉感到耻辱。
燕鸢死了,魔尊却还活着,宁枝玉想到这些,心中便只剩下滔天的恨意和绝望。
掐在魔尊脖颈上的手越来越无力,最终垂落在枕边,宁枝玉失神地望着上方,道:“你怎么还不去死……”
魔尊的动作随之停下,安静了片刻:“你就这么想我死。”
宁枝玉转动眼球对上他妖异的红瞳,轻轻道:“是,我希望你灰飞烟灭、魂飞魄散,永远消失在我面前,消失在这世间。”
魔尊虽醉了,但不算太深,他的眼神有些许混沌,无声地看了宁枝玉一会儿,便不看了,继续干没干完的事。
再不契合的灵魂,在水乳交融了四五年后,双方的肉体上难免会产生快感,宁枝玉的脸颊逐渐泛起薄红,额角被汗打湿,他咬牙不许自己发出声音,断断续续喘着,眼角涌出泪。
“去死……去死,你们整个魔界的魔,都该死……”
“你们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锁链晃动的声音在屋内不停地响,魔尊掌心触上宁枝玉的脸,低头吻去他眼角的泪。
“莫要哭。”
“莫要哭……”
在清醒着的时候,魔尊是不会这样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尊严置于地上让宁枝玉随意践踏的,俩人更多的是剑拔弩张。
宁枝玉虽被囚着,处于下风的人却从来不是他,因为魔尊在意他,在意他的一切,在意他的眼睛看着谁,心里想着谁。
之所以会被囚在这里,除去防止宁枝玉逃出去被外面的低等魔物撕碎之外,更是为了防止他自尽。
一切结束之后,魔尊短暂地除去了宁枝玉手脚上的束缚,宁枝玉累得不再有抬起手指的力气,他被魔尊从身后圈在怀里,看着不远处晃动的烛火,眸中一片死寂。
“摹叁,你杀了我。”
“你杀了我吧。”
摹叁是魔尊的名字,他在家中排行老三,上头还有两个兄长,被父母分别起名为魔一、魔二,他自然就叫魔三。
魔分为初等、中等、高等。初等魔物是智商最低最暴虐的,长相奇形怪状,丑陋不堪,中等则是丑陋的、有些脑筋的魔,而高等便是魔尊这般可随意化出人形的。
越英俊美丽的魔灵力就越强。
魔尊出生便是三兄弟中最强的,但他自小便不爱读书,一看书就头疼,因此认不得几个字,两位兄长倒是文质彬彬,上通天文下通地理,成年后商量着给魔尊改个好听的名字,不想摈弃父母的原意,就沿用了同音的字,摹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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