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淡淡地回答道:“略有所闻罢了…”
如此轻描淡写地一句话,更是让相柳紧张起来,立刻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又怎会知道‘昆仑神使’之事?”说话间已将左手摸向腰间的利刃。蜉蝣却依旧视而不见,仍是慵懒地靠在那里。
连山见前舱内的气氛太过紧张,立即出言道:“好了好了,怎么又转回这个问题了。我们还是接着说刚才的事吧。咦...刚才说道哪了?”
相柳瞪了一眼连山说道:“连山,你不必帮着他糊弄我,今天必须说个明白!”
蜉蝣闻言却突然站了起来,对相柳解释道:“请不要误会,相柳兄。在下只是把连山视作朋友,才会好意出言相帮。也正如我之前所说,在下从无害人之心。”蜉蝣少有的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段话,神色更是一脸坚定地看着相柳,毫无半分的心虚。
相柳不愿再计较先前的诸多问题,继而冷声再问道:“那你便说说你是如何知晓‘昆仑神使’之事?此事在九州四极应是极少有人能知晓的秘密。”
蜉蝣也不隐瞒,回答道:“孩提之时,我曾见过一次。当时,那人虽并未自称‘昆仑神使’,却是头戴着古怪的蛇形发饰。我也只是听到旁人那般称呼罢了。你未归来之时,空幽昙姑娘讲述起她日前的经历,我才回想起了此事。”
“你知晓的事情真是不少,既然你要我信任于你,那你便该道明身份。你既称连山为友,那对于朋友不该此般隐瞒。”相柳再次说道。
蜉蝣点点头,似乎也赞同了相柳的话,抬手将前舱唯一的窗关上。
黑暗之中,蜉蝣的双瞳竟然变成了一蓝一红。相柳与连山皆是惊讶不已,此前从未见过这样的人。随即蜉蝣又推开了窗,他的双瞳也恢复如常人一般。
蜉蝣说道:“我自出生便是这般,可以看到旁人不可见的东西。所以十岁那年便被遗弃到了东极之海的荒岛之上。”
“我就知道你是个有趣之人,就连你的眼睛都这般有趣。”连山讶异之余还不忘得意一番,“快跟我说说,你能看到什么旁人看不到的东西?”
蜉蝣笑了笑,说道:“嗯...我可以看到你身上没有常人都有的一样东西…”
相柳轻咳一声打断了蜉蝣,说道:“不必再提无关之事。还是说回眼下之事。”连山满脸的期待也只能作罢。
“那就当真是奇怪了。他们现身于九州四极难道还有其他的目的吗...”连山也是更加想不明白,一边说着还一边不断打量着蜉蝣的眼睛。
“所以眼下必须尽快离开再做打算。‘昆仑神使’到底有何其他目的,还可之后再细细调查。”相柳严肃道。难得的是,这次蜉蝣也是相同的意见,这倒是让相柳有些意外。
忽然连山大叫道:“怪不得你那日能看穿我的招式!原来并非我的招式有破绽!”
相柳自是看惯了连山这般模样,蜉蝣却是轻笑道:“没想到你还在介怀那件事...”
……
入夜时分,空幽昙再次醒来了,空有灵替她换好了药。她半坐靠倚在榻边,看上去脸色已经稍好了一些。
这时,相柳叩响了后舱的门,空有灵闻声拉开了舱门,相柳站在门外开门见山地说道:“幽昙姑娘,可否单独与你谈一谈?”空有灵听罢识趣地离开了。相柳走进后舱关了门,坐在空幽昙对面的地榻之上,一时间又突然不知如何开口。
倒是空幽昙先道:“相柳大哥,你有什么事不妨直接说吧。”
相柳听她这般说了,倒也就不再犹豫,说道:“幽昙姑娘,傍晚时分我已经查探返来。连山将你受伤前之事告诉了我。我想告诉你的是...抓走大巫的人,其实是非常危险之人。眼下最好的办法便是送你与你的师妹尽快回到你们氏族的领地才是最安全的。”
“可是,我已经回不去了…我和如风师兄一同将青乌之神送回了扶桑之岛,此事于我族而言,我和大巫皆是一样,已经是腾渀氏一族的‘叛徒’了。即便回去了,依照族规也会被刑天…”空幽昙说到最后,声音亦越来越轻。
相柳听了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幽昙姑娘,眼下你先别做他想,修养身体为先。待伤势好转再做打算吧。”相柳思量再三只好这样说道,言闭慢慢地走出了后舱。
相柳此刻也是有些为难了,与腾渀氏的巫者同行已有月余,眼下腾渀氏的巫者受伤又因青乌之事无法返回其原本氏族,也不好现行离开弃空幽昙与空有灵于不顾,可一想到眼下紧急的状况...
“哎...”相柳也只能叹息一声。不管如何,尽快离开此地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