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己儿子一直心心念念的女子就是叶沁渝,这着实让韦应时吃了一惊。与叶沁渝甫一见面他便对其甚为满意,如今又知道了她与儿子的一番往事,对她愈发中意,当下便生出撮合她与韦绍卿的想法。言谈之中几次提起韦家在洛安有位年少有为的族侄,与叶沁渝十分般配等语。
叶沁渝也听出了韦应时与韦夫人的言下之意,便委婉地以自己手指残缺以及曾嫁做他人妇为由婉拒。韦绍卿唯恐父母着急的念头唐突了叶沁渝,也连忙止住了话题。韦应时识趣,转与其谈论叶赐楷在关南道蜀州府的往事,两家的情谊总算是起了个头,叶沁渝也觉得不枉此行。
韦应时派出护送苏羽茗回元清观的软轿来到凌云峰千绝岭,前面不远处就是元清观,苏羽茗忽然喊了停,因为她不想乘坐韦府的轿子出现在山门,以免惹住持不高兴,便辞谢了韦府的仆从,与杜鹃步行回去。
遥遥看去岭口之处站了一个人,细看之下,却像是叶赐准!
不可能。凌云峰地势险峻,山门前的千绝岭是上峰顶元清观的必经之路,千绝岭以下,仅一条官道通行。刚才她在轿子之中并未听到有其他人经过,叶赐准比她还晚离席,不可能会没经过她的轿子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前方。
苏羽茗自嘲地笑了笑,自己不过是见了他一面,难道这就让她出现幻觉了?说要忘掉他,自己但凡还活着一天,都做不到。
“小姐,那不是……叶大人?!”
杜鹃忽然停住了脚步,惊呼出声。
什么?!
杜鹃也看到了,那证明不是自己的错觉,真的是他?
苏羽茗的双脚忽然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心中既惊喜又惧怕。一别三年,叶赐准书信全无,连个派来报平安的人都不曾出现,苏羽茗认定他已心灰意冷,那些曾经如烈火般炽热的过去,在他心里来得快去得快,转瞬已是一片灰烬。
他现在来,是为了什么?为了和她彻底道别?还是来和她算总账的?因为她,他才会在一片坦途之时名誉受损,仕途受挫,可是,她也为此身败名裂、籍没入道了,她所犯下的罪行已经受到世人的唾弃,她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如果他还要践踏她最后一丝尊严,会不会太残忍了一点……
苏羽茗在进退失据之时,叶赐准忽然朝这边慢慢走了过来。
她的手心沁满了汗,虽然已经抱定了轻生的决心,但是她还是无法坦然地面对他,尤其是面对他的绝情……
“羽茗,我等你很久了……”
叶赐准走了过来,在她面前站定,全神贯注地凝望着她。
“叶大人、小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两位往树林里避一避吧。”
叶赐准一动也不动,“杜鹃,我想和羽茗说几句话,你先回观里,等下我亲自送她回去。”
“可是……住持她……”
“住持能卖韦大人一个面子,自然也能卖我一个面子,别担心。”
杜鹃不安地看了一眼苏羽茗,苏羽茗犹疑了一会,最后对她点点头,她这才惴惴不安地离开。
明知自己已经千疮百孔,却还要一直迁就叶赐准,杜鹃对苏羽茗又怜又惊,但也拿她毫无办法。
“叶大人……近来可好?”
“好,能活着回来长兴就好。”
他这么说,难道是因为曾遇到危险?但叶赐准是离州刺史,在离岛应该是数一数二的官员,如何会面临险境……
叶赐准从怀里拿出一枚玉佩,是一枚凸纹浮雕白玉锦鲤,温暖莹润、质地上乘,是一件少见的宝物。
“这是苏老爷托我交给你的,熙和兴现在什么都有,但是这样的好东西还是少见,他一看到就截下来了,专门留给你的。”
说完就缓缓递给她。
想到父亲,苏羽茗的眼眶渐渐红了,魏颤颤地伸过手去,想接过那枚玉佩。
在她将要碰到那枚玉佩时,叶赐准忽然一把握住她的手,顺势将她拉到怀中,紧紧抱住。
苏羽茗再也控制不住,放声痛哭,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整整三年,为什么一封书信也没有!如果你担心住持会截留书信,那总该派个人来跟我报个平安!为什么什么都没有!”
苏羽茗捶打着他的胸膛,声泪俱下。
叶赐准微微拧了眉头,愈发抱紧怀里的苏羽茗,等她冷静下来后才缓缓说道,“这三年来,长兴和离岛都并非风平浪静,这些事以后再慢慢跟你说。所幸你无大碍,否则我誓要灭了这元清观——”
叶赐准话未说完,苏羽茗忽然捂住了他的嘴,虽然她不信鬼神之说,但是在观里待久了,也不得不受一点神鬼之道沁染,她担心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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