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听禹之说过,他们所在的地方叫栖山,远离人间和仙郡,是世间难得的一处灵秀之地。阿福最喜欢栖山的晚霞,太阳在落幕的时候从最低的一个山头隐去,山谷之中茫茫云海,被余晖灼出大片大片暖色的红,天际照耀飞舞的霞光,像是燃烧了一团团炙热的火焰,光芒映照过来,落在禹之的眼眸里,那画面伴着悠扬的笛声,让阿福觉得美到了极致。
日子一天天过去,阿福心里渴望能一直像这样,在这里不受旁人的流言蜚语,没有太多太多奴役的劳动,和自己欢喜的人,看日落,听雨声,闻花香,采野果,他们不伤害任何人,人们也干扰不得他们,日子过的静且自然,仿佛可以直到天长地久。
有时候阿福心中又会隐隐的有些烦闷,对于以前的事情,她还只在梦中有零星的片段,依旧没能想起太多,会在意大仙儿眼眸中的深情是给阿福的,还是给之前的阑儿,纠结到苦恼的时候,阿福又会自我安慰,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呢?与其在这里多愁善感哀怨自叹,还不如去门前种一种花草,大仙儿总会看着她种的花草,笑眯眯的,变戏法似得拿出些糖果给她。
期间月老朝纠又来了几次,来的时候斗志昂扬,走的时候灰头土脸,无论他怎样劝说,大仙儿都是一副漠然坚定的模样,直到一次几个身披铠甲的天将到了栖山,大仙儿神情之中才有了微微不安的波动。
清早的时候,大仙儿说想喝南山上的茶,阿福赶早提了个篮子,翻过山头去南山上采茶。迎着朝阳,阿福将沾着露珠的最细嫩的茶芽采摘到篮子里,摘了不过一半儿的时候,天空中的太阳渐渐隐到了云里,阿福抬头看了一眼,以为要变天了,便低下头紧赶采了起来,想着动作快点儿,趁着下雨前,还可以多采一点儿。
不一会儿,湛蓝的天空渐渐成了一片苍茫的白,紧接着那抹白又添上了隐隐的灰,到最后灰色愈来愈浓,成了乌压压的,铺天盖地的一片阴云,无边无际的罩在栖山上。
雷声乍起,阿福拎着篮子不自觉的一个哆嗦,只觉得那阴云之中有什么极其强大的东西,对她生成一种前所未有的威压,这般情况她隐隐觉得似曾相识,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挣着抢着,想要冲破阻碍逃出来。
又一道惊雷由上至下劈下了,阿福顺着电光看去,心头一慌,觉得那道雷劈下的方向,正是他们居住的竹屋,此时此刻,大仙儿还在里面。
扔下蓝子,阿福朝着竹屋的方向快速跑去,咬牙拼着自己最快的速度到了竹屋门前,却见他们的院子里已经密密麻麻围了一群人,那群人阿福不认识,却见他们一个个手中拿着锋利的武器,满目警惕的盯着站在海棠花旁的大仙儿。
“阿鱼!”
阿福唤了一声跑过去,却见禹之蹙起眉头,满是怜惜的道:“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我,我。”阿福看看周围的人,指了指天空道:“我见天气不好,便有些担心你。”
往日里禹之听到阿福这般说的时候,必定会极其温柔的笑笑,然后揉一揉她的头发,眼下只满目无奈,似乎不知该拿她怎么办。阿福看看周围的人,立在那里有些茫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不知道阿鱼的为难,是不是因为她。
围在一旁的,其中一个头领模样的人见了阿福,手中的兵器出鞘半寸,又收了回去,朝着禹之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有些为难,又异常谨慎的道:“禹之神君,您若护着她,我等知晓不是您的对手,可眼下仙帝已经命人布下了诛妖大镇,若您不肯放手,那便是你们两个玉石俱焚呀。”
禹之摇摇头,“我意已决,是生,是死,我都同她一起。”
阿福看看阴沉沉的天空,林中风起了,望向迎风而立的禹之,不知为何眼睛里已然满是泪水,似乎以往似乎前世,这样的事情她已经真真切切的经历过。
该是感受到了禹之的决绝,那领兵的天将并不曾多说什么,只惋惜的摇了摇头,朝着周围的下属比了个手势,然后一瞬之间,周遭围兵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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