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不堪承受如此的力量,破碎成一块块如明镜。也只是在一瞬间,莫田的身体表面也被高温灼烧得皮开肉绽,猩红血水从爆裂的表皮中流出。
对于莫田刺破屏障书生并不以为然,对方是惜命的赏金猎人,他一定会放弃的,现在的挣扎也只是为表现一下自己的倔强,表示自己是一个汉子,绝不会就这么束手就擒的。但下一秒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书生却发现对方的眼中放着狰狞的光,那些破碎的刀刃被莫田握在手上,锋利那头朝向裂缝然后狠狠砸下。屏障如镜子般碎裂,在强大的力量下那些锋利的刀刃有的穿过莫田的手,形成贯穿伤,也有的留在掌心。但他不顾伤痛,这些停留在掌心的刀刃如同野兽锋利的爪,是他进攻的武器,可以轻而易举的撕裂对方的身体。这是如已经被激怒而狂暴到极点的野兽般的进攻,只攻不防,这种自杀式的进攻每一击都是拼尽全力,置对方于死地!
“你并不像报告中写的那么懦弱,这股狠劲你之前这么没迸发出来?”
书生荡出一阵强烈的气流,从袖中探出一支剑,又是那辉煌的金光,自半空中劈落,刀光劈出的弧线是半个日轮。巨大的劈砍力量将莫田击飞,书生则飞跃空中,手中的剑直指天空轻微晃荡,光感受到了呼应,变成一支又一支光凝聚而成的剑,如雨般的下。
莫田接连撞断几棵树在枯叶中犁出一条渠,但不等他准备好,那些致命的光剑便映入眼帘,这些光剑突破迷雾时密集的破空声在它们身后响起。莫田没有做出反应的时间,只能双手交叉挡在身前硬抗,同时体内的元力疯狂向外输出,形成保护自身的屏障,尤其是要害部位。
尽管莫田不顾身体的承受能力,疯狂向外输出元力,但剑雨摧枯拉朽突破屏障,扎进莫田的身体,瞬间莫田就变成了刺猬。这一片区域被光剑摧毁,只剩下光秃秃的一片和一只“刺猬”,与周围虽然也是衰败的景象相比,这里似乎更可以称得上是毫无生命迹象的真空地带。
莫田蜷缩成一团,身子微微发着颤。光剑并没有扎进身体内部,屏障被摧毁后他在第一时间用元力护住身体,可以理解为他设立了第二道屏障在身体内部,元力覆盖范围缩小后变得更为凝实,保住了他的命。但此刻他的外表看起来足以令人震撼,没有任何一处的肌肤是完整的,到处是被烤得皮开肉绽流血的伤。
书生踩碎枯叶的声音打断了莫田沉重的呼吸声,他慢慢地走向莫田,将剑横在莫田的肩膀上,只要轻轻划动这场处决就到此为止了。
“我其实现在挺恨自己的,为什么这么懦弱。如果当时我像现在这样,或许就会不一样!”莫田声嘶力竭,“就算是再懦弱的人心里也烧着一团火,也会发疯的啊!”
莫田猛地抬起头看书生,虽然脸被烧得血肉模糊,但依旧斗志昂扬。他把光剑一支一支从身体拔出,随意地丢弃在地上。
书生皱眉,他是组织的裁决者,可以说一路都是从鲜血中走出来的。但像莫田这样,没有任何信仰却又如此顽强的人,他是头一回遇见。
“你已经证明了勇敢,别挣扎了。”
“你高高在上的样子真让人讨厌……”
莫田突然暴起,拳头挥舞时的他像进入陷阱的困兽怒吼着,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书生将剑刺入莫田的胸口,对方已经精疲力尽了,没有必要再耗费精力去挡这软绵绵的一拳。
“其实我好羡慕你们,活在阳光下……”莫田剧烈地咳嗽,口中的鲜血狂喷,“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好好的去爱这个世界。”
此时一阵风,从遥远北方带来寒气,穿过群山,吹散浓雾,山林之间的树木窸窸窣窣地涌动,好似海洋。枯叶轻柔的落在莫田的身上,直至将他覆盖。书生用一块木板当做他的墓碑,埋在泥土里,接着他散发光芒,泥土里钻出绿色藤蔓,相互交缠,上面盛放着温暖的淡色的花。此时天空中飘下雪花,寒风中,唯这里看起来像是春天来了。
莫田说自己也追寻过光明,却没感受到太阳的温暖。事实上书生很同情他,也曾在某一刻萌生出放过悲哀的他,但这样对于遭受到他迫害的人也太不公了。
“就这样吧。”书生说,“希望这样能让你感受到这个世界一丝的温暖……虽然说的这些你都听不到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其实,这个世界也并不像你所说的那么差。再见了。”
重名看着神色疲惫的书生,吃了一惊,虽然身上依旧干净,看情况像是经历了一番意志上的苦战。不过莫田心中并非有什么强烈的信念,至少从资料上来说是的,明明白白就是混吃等死的堕落者。
“很棘手吗?他不应该是你的对手。”重名问。
“他像一只癫狂的野兽,死战不退,只攻不守,一点也不懦弱……实际上他有一定的逃跑成功率,可他没有。”书生说,“他实际上也蛮可悲的……”
“但他做错了事。”重名淡淡地说,“以别人的生命当做自己获取金钱从而享乐的代价。”
“如果当他渐渐对世界丧失信心的时候有人伸出了援手,他也许就不会变成这样。”
“你其实心里不是有答案嘛?”重名倚靠在门框上,“我猜他死时的表情应该是解脱了,而你应该在他死后也做了一些什么事,想让他感受到什么。”
“很无奈对吧?但这不很正常吗?如果世界都以你的想法而运转,那就乱套了。我专程向老师请求让你协助我,知道为什么吗?”重名拍了拍他的肩膀,“裁决者都是冷冰冰的,因为情绪的波动会影响任务的效率,你也一样冷冰冰的,但却有着人情味。”
“你也是一个很有人情味上司。”
“谢谢,但对决策者来说有人情味并不是一件好事。有时候麻木得太久都忘记自己是个还有着心跳的人了。”重名转身走进收有戏服的房间,出来后已经换上了一身淡粉色戏服,“今晚我上台,来看看吗?给你批几天假,不是一直想去看海吗?现在可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