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升起,在夜空中斑斓绽放,令人心醉的美油然而生。
这繁华,可不能终结。他心里说。
“你对她似乎有种别样的情愫。”冰羽在他身旁坐下,全然没有之前高高在上的架子。
“是吗?”邵雪痕笑着说,“你这么确定?你们神不应该是不食烟火的吗?”
“神也有神的生活。”冰羽看着烟花,瞳孔像是黑色的珍珠,“像你们描述的,神总是高高在上,不食烟火,那都是假的,只是你们把神看的太过于崇高,把世界上所有好的方面都给了我们。但实际上,我们也是懂俗事的啊。”
“那你说说,我对她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
“依照你对她的种种来看……这还用猜吗?”冰羽不那么冷的时候,看起来十分的淡雅,举手投足都显示出他的高贵,“你那是喜欢,别否认,你骗不了自己的。可能你现在不懂,但以后会的。”
“喜欢?她可是我师姐啊!”邵雪痕愣了足足有十几秒,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但之后莞尔一笑,只是在黑夜里他的脸泛起红晕。
“那有什么的,男的喜欢女的,天经地义。”冰羽淡淡地说,“况且她好像比你还小一岁,她还没满十八呢,按照你们的法律来说,你还得等一年,不然你就是猥亵未成年少女。”
“什么猥亵未成年少女?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邵雪痕像只兔子一样蹦起来,“什么我还得再等一年?”
“难道不是吗?”冰羽说,“难道你想现在吗?”
“请问,所有的神都跟你一样‘风趣’吗”
“他们啊……”冰羽思索了一阵,明明从眼睛就能看出的悲伤,可他还是笑着说,“他们可是一群刻板的极点的家伙。”
接下来,两个人坐在房顶上,静静地看着这繁华,不言不语。
邵雪痕的脑子里有些乱,总是莫名其妙的就想到林韵竹,她的一颦一笑,她时而像狐狸般狡诈的眸子……冰羽似乎没说错,他喜欢她,至于是什么时候喜欢的,为什么喜欢,他也琢磨不清,也许这就是日久生情。但最重要的是他们是师姐弟,这种离谱的事怎么会发生在他身上?他喜欢她,可是她喜不喜欢他呢?
纠结一个人到底喜不喜欢自己也许是世界上最苦恼的事吧?
人们呐,往往会因为一些突发的事而揪心,为了追寻一个答案而陷入死循环。
他的脑子里正在胡思乱想,不然他是可以注意到冰羽无声的离去,漫天绽放的烟火降下帷幕,只是偶有还飞向黑暗,以及林韵竹不知何时站在他身旁,就像在教学楼顶一样,忽然出现。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在这里。看来师姐以前没白疼你,知道照顾人了。”林韵竹看着万家灯火,深吸一口气,然后坐在他身边。
邵雪痕看着坐下的林韵竹,一时间愣了神,随后裂开嘴笑。那股熟悉的海棠花的味道又涌入鼻子。
“你现在笑起来的样子好傻哦。”林韵竹掐掐他的脸,“很久没看到你这么笑过了呢。现在这副冰冷的样子你是跟谁学的?”
“在后山又没人跟我说话,我总不能跟自己说话吧。”
“嗯,确实是。”林韵竹点点头,然后仰望星空,就像邵雪痕仰望星空时一样,漫天繁星在黑色中交织成一条长河,飘摇万里,绵延不绝,她在一瞬间觉得满足,心像是终于找到了归宿,慢慢地平静。
“终于明白你为什么总是爱仰望星空了。”她说,“很美,美得让人忘却时间。”
邵雪痕看着她,黑色的眼睛里有着光,一瞬间像是如泉涌般要喷出来,但也只是一瞬间就暗淡下去,就像拖着尾巴划过天际的流星,眨眼而逝,只留下瞬间的华美。
好长一段时间他都不忍心去打断这份美好与恬静,直到他们要休息时。
“好啦,该休息了。”林韵竹站起来,拍了拍弄皱的衣服,“你也快回军营休息吧,太晚休息了会长痘痘的。”
“好。我跟肖部长说了,让你在这休息,这里比军营安静许多。你受了伤,得静养。”
现在应该说晚安了,但林韵竹却没有丝毫要走的迹象,只是低着头抠着手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想让你先说出晚安,然后看着你走。”冰羽又出现了,“如果你现在跟她表明心意,千万不要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揽住她,然后亲下去,这件事十有八九能成。”
“你刚刚不是还说那是猥亵未成年少女嘛,怎么现在又鼓动我犯罪了?”
“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冰羽淡淡地说,“两厢情愿,你不说,我不说,有谁知道,大不了你娶她就是了。”
看着胸有成竹的冰羽,邵雪痕忽然很想问问他,是不是在神界也经常这么干,这种要不就娶谁的话说的娴熟无比。他可以想象到冰羽在神界到处播撒烂漫红色玫瑰的样子,以他神王的身份再加上好看的皮囊,估计整个神界的女性都会被他迷的他团团转吧。
“我要走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林韵竹咬着嘴唇,有些紧张,这让邵雪痕生出一种自己是不是一个让人害怕的杀人魔的想法。
“星不及你。”邵雪痕脱口而出,简简单单地四个字像是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觉得现在四肢瘫软得就像一堆烂泥,他觉得自己耗尽了这辈子所有的勇气,现在让他去宰只鸡他都觉得握刀的手会颤抖。
邵雪痕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落荒而逃,一路上飞檐走壁,就好像半夜溜进女性闺房的采花大盗。
“唉。”冰羽在他耳边轻轻叹息,然后神神叨叨地说些他听不懂的话,“有些东西是命中注定的,可惜了,你没能把握住机会。好像有人追上来了。”
邵雪痕回头看了一眼,有几个穿着捕快衣服的人追着他。
“他们为什么追我?”
“估计你是被当成了采花大盗。”
肖衍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笑呵呵地端起桌上的一杯茶饮尽,“这小子总算是开窍了。”
林韵竹躺在床上,挥手熄灭油灯,将自己严严实实的裹在被子里,就像粽子一样,然后笑着说了声不知道对谁说的,“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