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金色雷电扭曲着,像是一条发狂的巨蟒,所有战场上的生灵仰望它,就像是仰望他们的君王,拥有灭世之力的光映照着他们沾满污垢的惨白面庞。他们并未对着强大的力量感到惧意,只是觉得震惊,那种超越魔君的力量,唯有——神!
他们甚至连厮杀都忘了,沾满鲜血的利刃被他们丢弃在一旁,被白雪裹住。而这就是神,神的威严,他的脚下所拥有的只能是臣服。
邵雪痕立于金色雷电中央,雷电只是一束束劈在他身旁,他是缔造者,雷电由他操控,只要他愿意,毁灭整个世界也就是抬抬手的事。现在他的周围已经没有任何生灵站立着,他们都在神的愤怒下死去,变成飞灰飘散。
他的瞳孔变成冰蓝色,看起来不带任何感情,但胸口剧烈地起伏看得出他无比地愤恨。他的视线转回女孩的身上,她那么的漂亮,脸上没有痛苦,就好像她是睡着了,只是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的那种。
邵雪痕的瞳孔忽然变回了正常的颜色,冰蓝色化开,就好像春风二月冰雪消融万里柔情。他身上的伤痕愈合,最在意的白衣重新变得干净完好,一个翩翩少年的模样又出来了,看起来一切似乎都变得好起来了。
但却有一个人醒不过来了,邵雪痕的心变得就像是这片战场的焦土,千疮百孔。再也没有人能在他迷茫时点醒他,再也没有人能在他无聊时默默地陪着他,再也没有人能在他痛苦时默默地安慰他……再也没有,他的心里空唠唠的,林韵竹的“睡去”似乎把他的心也掏空了。
“好了,那个低级生物飞灰湮灭了。”冰羽说,一个魔君对他来说完全不是事,只要他想,覆灭魔族也不是问题。
“你好像很在意她。”
邵雪痕沉默着,长长的睫毛上盖着几片洁白的雪,就像是烙印在雪地上的画。小的时候他总是觉得林韵竹无所不能,能把欺负他的人打到抱头哭泣,她挡在他身前手拿竹条的背影还历历在目。林韵竹的朋友好像也不多,寥寥无几。其实她跟他一样,都是孤独的,他们都喜欢把自己伪装成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以为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但真实的是,往往外界有任何一丝的变化都能让他们胡思乱想。
那种莫名的剧烈头痛又来了,像是小时候被他打碎的玻璃,脑海中的影像变得四分五裂,如蛛网一般纵错杂乱,一块接着一块堕入黑暗之中。眼前的一切开始摇晃、震动,像是这个世界随时会坍塌。他抱起林韵竹开始狂奔,像是要逃离这个世界,她的黑发如被风拂过的柳条般飘荡。
脑子里再一次剧烈地抽痛,像是谢幕时降下的黑幕,他什么也看不见了,然后他感觉到了失衡感,如天翻地覆,他抱紧怀里的女孩,尽力不让她受到碰撞。她来临这个世界时是干净的,所以她理所应当干净的离开。
邵雪痕睁开眼睛,看着怀里已经没有体温如冰雪一样的女孩,眼睛里莫名出现一丝疑惑,他并不记得自己认识她,但眼前的女孩此刻却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而他躺在雪地上。女孩死去的方式惨不忍睹,整个胸口完全被洞穿。
“来吧,该去行走我们未走完的征途了。”
这个突然出现的人,他清楚的记得,但对于这个世界他却忘记了,一点也想不起来。
邵雪痕从地上爬起,看了一眼女生,漂亮的眸子眨巴着。
“这个女生,她好像和我认识一样。”他用手指着林韵竹,不知怎么的,他觉得内心深处忽来一阵伤感。就像是一个心心念念地东西没了,一个小人躲在他的心里哭得很伤心,就好像整个世界都随之崩塌。
“你认识她。”冰羽说,“但你就快要把她忘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邵雪痕有些不明白,认识一个人怎么就会把她忘了?
“你不能有包袱背在身上,那会影响你前进的步伐。这个世界,你是救世主,也是亡命徒。”冰羽说出一番让人莫名其妙地话,眼睛里跳动着寒冷的火焰,“亡命徒不该有感情。”
“对,杀了苍溟。”邵雪痕握紧拳头,火焰从他的背后燃气,携带着十万年的神的愤怒,复仇的火焰在冰雪中熊熊燃烧,“以神之名!”
他跨步走向前方,脚步坚定,目光犀利,神圣不可侵犯,似乎挡在他前面的一切都将被撕碎。
寂寥无痕的寒风吹来一股淡淡的香气,一股似曾相识的香气,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觉。
邵雪痕忽然间停下脚步,任凭寒风吹乱他的黑发,转身看着女孩,瞳孔里透露出迷茫。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那股香气很熟悉,但他就是觉得那股香气仿佛刻在脑海里,熟悉到骨子里,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记不起来了,就好像被一串锁链捆住,连带着以前的记忆。
“怎么了?”冰羽问,“救世主。”
“嘘,别吵。”邵雪痕伸出右手食指放到嘴边,似乎是害怕冰羽的说话声会叨扰到熟睡的女孩。
他细细思考着,但对于眼前女孩除了熟悉感,脑子里完全是一片空白,就像她从不曾出现过,但他却又清楚的记得女孩的耳后有一颗痣。他蹲下来,想要看女孩的脸,他觉得这样可以看她看的清楚些,说不定就记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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