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不明飞行物

循人世间的礼法纲常，否则会坏了天地之间的规矩，他日求长生之路困难重重，保不准就会召来天雷。

    同样的，修仙者并不敢轻易斩妖，一分杀孽便是一分心魔，修行途中极易引发心魔从而灵气逆行，导致经脉受损或者直接暴毙而亡。

    市井怪谈所流传的只不过是些别有用心的人编造出来的故事，人妖之间大体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势。不过这也是快七百年前的格局了，自七百多年前天地灵气加剧流失，妖早已不再入人世来历练。现存人世的也不过是之前遗留下来的不愿回去妖族的一些老怪物罢了。

    青蛇上了岸，寻找了一处没有人的地方，幻化出人形。一袭青色长裙拖曳在地，两只玉手从宽大的袖间伸出。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自然垂下，随着江风随意飘浮，眉眼细长，琼鼻如脂，粉唇纤薄，夏季的凌晨五点已经微亮，映得她苍白的脸庞如雪一般细腻。

    敖琴雨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机，应该就是她要找的了。九百多年前她曾有恩于那只妖，希望那只妖还记情，不然她就只能先打一场了。

    敖琴雨顺着感觉到的气机来到了钱江旁边，正看到坐在江边石头上的青裙女子，还是那副面孔，在世人看来刻薄无情的面相，却偏偏又媚人入骨。

    青裙女子并没有回头，只是说道：“大人，您这是苏醒了？怎么有空来小妖这里来？”

    敖琴雨也不啰嗦：“我来问你讨几味药，归气草跟西荷莲子你可有？”

    青裙女子缓缓转过头来，看向敖琴雨，然后说：“大人，您身上好浓郁的人类气息，是又去人世游历了嘛？这两味药我这有，稍后就去取给大人，不过我希望大人可以陪小妖说会话，小妖想姐姐了。”那狭长的眉眼间流出两行清泪。

    敖琴雨犹豫了下点头，终归是她为数不多的故人之一，陪她说会话也是应当。

    “大人，您知道姐姐在向您求了龙血之后的事吗？”青蛇抬手擦拭了下眼角的泪滴。

    敖琴雨摇了摇头，她在那次赐给白蛇龙血帮她褪去妖身之后就离开了钱江地区。后面的事都是民间自己传出来的志怪神话，毫无可信度可言，所以她对白蛇的后续生活完全不知。

    “姐姐在用您赐予的龙血褪去蛇血的阴冷之后，又按照您的方法褪去了蛇皮，经受莫大痛苦之后才成就人身。”

    “姐姐本以为成就了人身便可以一世跟许仙在一起了，却不知那许仙根本是个道貌岸然之辈。成婚之后便整日跟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厮混一起，家中事物跟店内生意全姐姐一人打理。”

    “后来，这个许仙竟然迷上了烟花柳巷之地，拿着姐姐辛苦经营药铺的钱，去逛那种地方，把钱花在那些清倌儿身上。”

    “我本欲教训教训他，奈何姐姐一片痴心，拦着我不让我去，无奈之下我只好眼看着他胡作非为。直到后来”

    “姐姐本来褪去妖身就极为虚弱，又连日操劳，终于是病倒了，那姓许的不但不在家里照顾姐姐，反而住到了青楼楚馆之中。更可气的是没等姐姐好，他便带这个清倌儿回来说要纳妾。”

    “我跟姐姐自是不同意的，他一怒之下竟是直接写了一封休书，把姐姐赶出家门。我气急之下打了他一顿，他便嚷着要报官，姐姐急火攻心便晕了过去。我没法，只能先带姐姐离开。”

    “姐姐自醒了过后便痴了，整日整日的不说话，只偶尔见她独自抹泪。”

    “偏偏那段时间正是我蜕皮之时，我不得不回到我们原来的洞府中渡过这段时日。蜕皮持续了一个月，待我回来时便已找不到姐姐人了。”

    “我四处苦觅不得，只能去找许仙问他可知道姐姐的下落，他却把我闭之门外，根本不见我。”

    “好在之前常来药铺抓药的一位大娘好心告诉我，她之前偶然去钱江的一个尼姑庵去上香，看到有个尼姑有点像是姐姐。”

    “我连忙赶过去，一番寻找之下果然找到了姐姐，她竟然趁我不在这段时日削发为尼遁入空门了。”

    青蛇言到此处，早已泪如雨下，许是憋了许久无人诉说，一说便如打开了话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