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仙

坐凳子上吧，婶子说不让你乱跑。”“小年哥，他抢我糖葫芦！”

    见少年走过来，这群小孩一窝蜂围上来，少年嘴角微扬，有这群叽叽喳喳的小屁孩们终日陪伴他，倒给他带来许多温暖。

    他双手夹紧拐杖，努力站定，可是微微颤抖的双手告诉旁人，正常人一般的站立，对他来说并不容易。

    “傻丫头！小年哥手脚不方便，你还让他给你讨要糖葫芦，赶紧找爹去，别给小年哥添麻烦了。”小胖子忙拉过红衣小姑娘，拍拍她的头说道。

    圆脸小胖子名叫田勇，是红衣小姑娘田芯的哥哥。田父在这落仙城里经营一家酒馆，生活还算富足。

    少年用胳膊夹住拐杖，偷出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手帕，里面似包着什么东西，另一只手紧握拐杖不敢松懈。

    “你把糖葫芦还我，这饼就是你的了。”少年目光平静，却不离乞丐左右。

    “小年哥，这个是姜婶给你做的药饼吧，糖葫芦我妹妹不要了，这饼你可不能给他！”田勇在一旁急了，赶忙过去扶着小年哥。他听爹说，里面都是姜叔辛辛苦苦打猎换来的补药，给小年哥补身体用的，平常他想打主意，爹都抽他。

    少年微微一笑，没有应声，仍看着老乞丐。

    老乞丐没有愣神，走过来二话没说一把夺过手帕，将半串糖葫芦往少年手里一塞。

    “小年哥！不能给他！这是你的药饼，补身体用的呀！”小胖子急眼了，心想：完了完了，爹要知道我因为半串糖葫芦坏了小年哥的饼，非抽我不可。

    “勇子，回来！”少年叫回了要去抢饼的田勇，把糖葫芦递给他，夹紧拐棍，转身往回走去。

    “我这身体，再补也是无用，终究是废人一个。”少年转过身轻声呢喃，眼神不复平静，嘴角一丝嘲讽的微笑，不知是嘲讽这命运还是嘲讽自己。

    老乞丐打开手帕，一个巴掌大的白饼躺在手心里。哪里容得再看，忙不迭咬了一大口，嗯嗯唧唧不知道在说些啥，三两口就把饼吃完了。

    “真香啊！这药膳果然不错，没想到在这里也能吃到正宗的药膳！哈哈，落仙城啊落仙城，莫非真落了尊仙？”这乞丐吃了这饼，似天大的享受一般，赞不绝口。

    “这位公子还请留步，这药膳...”“你个不识好歹的叫花子，吃了我的鸡腿，又吃了小年哥的饼，竟然还得寸进尺，没了没了，都被你吃完了！”老乞丐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憋了一肚子气的田勇一顿呵斥。

    “你方才说什么？药膳？”少年转过头来看向乞丐。

    “不错，还是药膳中的小极品，灵甘膳。虽然手法有些偏颇，做成了饼，不过味道倒是不差。”老乞丐并不理会田勇，饶有兴趣的看向少年。

    乞丐的话少年还未听完，便急忙摆弄拐杖转过身来，看向还在剔牙的老乞丐，眼中迸发出从未有过的光芒！

    轻轻闭上眼睛，平复激荡的情绪。少顷，少年的目光恢复平静，仿佛从未改变过一般看向老乞丐。

    感受到少年的目光，老乞丐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仙人，真的有么？”

    “有。”

    “仙人可以断肢重续吗？”

    “可以。”

    “我...我可以成...”

    “仙，并没有那么美好，踏上仙路便没有回头可言。”老乞丐突然打断少年，目光中有一丝怜悯。

    “你告诉我！我可以吗？”少年难以抑制心绪的波动，连目光都变得灼热起来。

    “唉...”老叫花子摇了摇头，“仙不可轻授，亦不可轻受，少年郎，你并未想清楚。”

    “小年哥，你们在说什么呀？”一旁的小胖子田勇看他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一些没头没尾的话，忍不住道。

    老乞丐走过来，伸出左手拍了拍少年的右肩，转身离开。

    少年看着老乞丐的背影，目光划过他的左手，似乎看到了一个金色的烙印，却待凝神细看时，眼皮忽然有些沉重，耳边隐约听到有声音传来：“姜年，仙路坎坷，仙不可轻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