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席之地,应该有不同寻常之处。
没过一会儿,“咯”的一声轻响,房间的门开了。桑国雪抬起头,李凤扆推门而入,文雅而从容,好像他开的就是自己房间一样。眼见三名女孩的尸体,李凤扆皱起眉头,蹲下来按住了她们的脉门。
“摄影机?”桑国雪绕过去,窗前的摄影机仍然在拍摄,他打开回放。只见一只黑色生物从他和李凤扆的窗口向这里直扑而来,窗前的女孩尖叫一声蹲下,那只鸟似乎在屋里绕了一圈,扑向了她。
它在她头顶心啄了一口,然后……就消失了。
桑国雪睁大了眼睛。
他再次调慢了镜头。
只见那只长嘴黑鸟闪电般向微胖的女孩扑下,它的长喙插入她的头顶,随即全身一点一点的化为黑烟,没入了女孩的大脑中。
这是什么?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如果不是有这台超高清的摄像机在拍摄,肉眼几乎看不见。
“李凤扆!”桑国雪说,“钦原……在繁殖。”
钦原鸟和鱼妇、和硃蛾一样,以人繁殖。
这太可怕了,对远古巨兽们来说,小小的人类,就像随处可见的白菜或白鼠一样,营养丰富,数量众多……最主要的是……毫无威胁。所以它们轻而易举的以此繁殖,可能当人类还没有诞生的时候,钦原鸟以其他生物为养分繁殖,期间还需要艰苦卓绝的战斗,而捕捉人类不用。
人类柔软脆弱而易得。
这种自身化入其他生物大脑中繁殖的生物果然凶残恐怖,难怪连窫窳都觉得要离它远点。
“这三位姑娘……”李凤扆说,“生机未绝,似乎只是中了一种极强的麻药。但她们的大脑中或多或少都出现了一些异物。”
“一只钦原鸟将自身分为三部分,侵入了这三个女孩的体内。”桑国雪低沉的说,“等它再次成熟长大,就变成了三只。而出现的钦原鸟应该不止这一只……”
“人之大劫。”李凤扆说,“有什么强烈的东西在催化这些远古凶物复生,那东西一定就在钟商市中!我猜草薇住在这里就是为了这个,但他死了,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你要去罗布泊吗?”桑国雪慢慢的问。在林风琴扔出饮料瓶之前,他刚刚和李凤扆说到,顾绿章认为唐草薇的部族曾经居住在罗布泊附近,并且和窫窳的战斗就在那附近进行的。
“罗布泊也是一个可能的地方,但我还有一个更有趣的地方。”李凤扆微微一笑,“陕西西安。”
桑国雪怔了一怔,诧异的问,“西安?”
“郭璞的《山海经图赞》上提过‘汉击磐石,其中则危。’汉宣帝曾经在上郡开山凿石,在一块巨石里面,发现了一个被绑住手脚、连头发都被绑在一起的人。没有人知道他是谁,而刘向说这个人就是危。”李凤扆说,“虽然这个故事本身存疑,但有记载说这个来历稀奇的人被送去了当时的京城。汉宣帝乃是西汉皇帝,当年的京城乃是长安。”
这个说法可就比顾绿章的罗布泊说更有根据一点儿,也仅仅是一点儿。
“根据这么一点点记载,唐草薇的真身在汉宣帝时期就被送入了皇宫,可能作为某种珍宝收藏了起来。”李凤扆说,“这也能解释他为什么只使用傀儡在人间行走。”
桑国雪沉默了一会儿,“你的计划?”
“我有一种奇怪的想法。”李凤扆微笑,“但你一定不爱听,于是我便不说了。我的计划是我们一起先去西安找找,如果没有结果,再改道罗布泊如何?”
李凤扆虽然只说了“汉击磐石,其中则危”这八个字,但似乎对唐草薇的下落很有信心。桑国雪又沉默了一会儿,他隐隐约约知道李凤扆绝口不提的是什么,也知道这件事是自己的逆鳞,“这三个被钦原鸟寄体的女孩怎么办?”他轻声问,“放任不管,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李凤扆指缝中露出了几根金针,“钦原鸟再神秘莫测,不外乎一种生物,我以金针封穴,能止蛊毒百日。”
桑国雪不抱希望的看着他给三位女孩下金针,“他们的家人一定会到处找人。”
“咖啡馆的地下,有一个密室。”李凤扆为三人施针,她们脸上那道明显的墨线突然断开,黑色的墨痕在她们脸上挣扎,仿佛一条毒虫被拦腰截断。李凤扆不觉意外,轻声说,“是这一次倒塌后我才发现的,草薇……早就准备了一些什么。”
“密室?”桑国雪淡淡的问,“是什么样的密室?”
“能困住窫窳的密室。”李凤扆平静的回答。
桑国雪抬起视线盯着他,李凤扆脸色不变,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