竿做的菜架子上一根根的黄瓜,一根秧子上成熟最起码结了七八根,还有好几个手指大小的小嫩瓜秧子。现在的黄瓜可不是后世那种黄瓜,现在是那种土黄瓜,掰开黄瓜,水分都是粘粘的,特别好吃,不像后事都是水叽叽的,一点都没有黄瓜的味道。岳正阳随手摘了一根,也没有洗,就这样在衣服上擦了一下,直接就吃了起来。
看的老支书直翻白眼,他在这里看那么长时间,都没有一个人来偷,没有想到第一个吃这里的黄瓜是岳正阳。
“我说老支书,您这是什么表情啊?,不至于吧,不就是吃根黄瓜吗?”岳正阳咬了一口黄瓜,嘴里嚼着嘎嘣脆的黄瓜,完全没有把老支书的心情当一回事。
“你还是想办法把这些蔬菜都卖了吧,时间长了就长老了,那就不值钱了。”看着岳正阳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老支书真替他着急,等黄瓜长老了,青菜白菜长黄了,就只能喂猪了,和路边的猪草一样不值钱了。
岳正阳长蔬菜并不是为了挣钱,现在的蔬菜都是几分钱一斤,对他来说挣不了多少钱。他一是为了给酒店提供蔬菜来源,多余的才会卖到市场去。
说干就干,岳正阳对老支书说“老支书,那你帮忙安排人把这些蔬菜都摘了吧,就堆放在这里,我回头就安排车过来把它拉走。”
说到摘菜,老支书立马就回村里叫人过来,他可是不想再睡这这边了,蚊虫太多,咬的他身上都是包,他不好意思在岳正阳面前说。摘菜就安排妇女就可以了,老支书还不会把村里的主要劳力放在这里。因为这个时候正是收小麦的时候,村里人手也是紧张的,忙到半夜都是常有的事。
这时农民的口粮标准是三百六十斤,叫做“够不够三百六”。这三百六是指皮粮来说的。就是皮粮,真正到手的也没有三百六十斤。农民分的地瓜是四斤顶去一斤粮,土豆是六斤顶去一斤粮。
很多人家分的粮食没多少日子就吃光了,所以有的只能靠挖野菜度日。很早的时候,人们就到地里挖“大脑蹦”、上山摘“刺榆叶”。地里的“灰菜”、“白蒿”也是人们常吃的。做玉米粥时,常常加点萝卜丝酸菜叶。
每人每年能分到七到九尺布票,布的价格是一尺三五角钱。人们穿的衣服大多都是打补丁的,过年能做件衣服就不错了。衣服的颜色是灰的蓝的黄的居多。所以过年的时候也很少有买新衣服的,就算买一件都是兄弟们接班穿,就是老大穿不上了,老二穿……
这时没有什么内衣,能有件衬衣的人不多,有的人,用破布摈成一件兜兜。更多的人冬天都是穿空壳的棉衣,劳动时汗水渗透,又凉又硬,难受的很。有些家,是破炕席上,几个人盖一条被。冬天的时候,很多人都没有棉鞋,也没有袜子,只是赤脚穿一双解放鞋。
过年时,每人能分大米白面各二到四斤;鱼一到二斤;火柴一二包;有时还给一二斤白糖。这些当然不是白给的,要花钱到供销社去领的。很多人家,只有在过年时,才能包上一顿饺子。
要说这个时期粮食最健康,都是有机粮食,因为没有化肥,没有农药,也没有新品种,粮食产量很抵。种的小麦一般亩产是四百斤左右,最多也不超过五百斤。
收完小麦就要晒干,去掉泥草杂质,然后交公粮数。一般年产量是十万斤左右,交公粮的数量在一到二万斤之间。公粮是必须要交的,国家收公粮每斤给的钱,不过,农民交的公粮是要扣除水分的,一般扣百分之十三,也就是,交一百斤小麦,实际就等于交了八十七斤。
之所以村里需要大量的劳力,是因为现在劳动工具非常落后,基本没有什么机械化。生产队里最先进的就是有一辆胶轮马车,还有三辆铁大板牛车,就是用木头做的轮子,外面套上铁箍,最多只能载一千多斤。这时的农业生产工具和一二千多年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现在农村只要到了晚上,基本是一片漆黑,没有电灯,都是去供销社买点煤油,用玻璃瓶做个煤油灯;贫困的农民,就用一个小碟,装上猪油或豆油,再捻一根棉线,那小灯的火焰只有豆粒大。岳正阳他们晚上一个人在一起打屁吹牛就是围绕煤油灯的,要是现代人在门外向屋里看,准会吓一跳,因为那煤油灯光亮不足,只把几个人的脸照的黄黄亮亮的,再加上煤油灯有时会一跳一跳的,和电影里的鬼片一样能吓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