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比以前硬气不少。
“小桔”,江暮雪嘴角噙着笑意。
“本小姐不卖你,不是心疼你,是怕卖来的银子进了秦氏的口袋!更何况”,她故意上上下下打量了小桔一番,重点向胸口处看去,“妓馆也是有要求的,就你这样的,收不收还不一定呐!”
小桔面上一红,盯着她,手缓缓伸进桶里。
“你干什么?”
她假意做出惊恐状。
“帮小姐沐身!”
小桔笑着,手上的水扬在了她的身上。
江暮雪亦不服输,也将水扬了过去。
主仆二人苦中作乐,倒也让心情畅快不少!
“你二人竟在此嬉戏!怪不得用了这些时候!”
一声凌厉的斥责从身后传来。
二人抬头看去,见是江府二小姐江暮烟的婢女春芳!
“原来是春芳啊。”
江暮雪眼中鄙夷。
“片刻未见,脾气架子又大了不少呢!”
春芳听出她语中的嘲讽,不愿看她,转过身去,冷冷说道,“大小姐,老爷叫您去正厅议事!请速速前去!”
说罢,先行大步离开,留下满身水渍狼藉的主仆二人。
江暮雪放下捣衣棒,湿漉漉的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又用袖口拭了拭脸上的水迹。
回头看了眼小桔,眨了眨眼。
“走吧,去正厅。”
小桔喏喏跟上。
江府虽地处京都偏僻处,院落却十分之大。
江府老爷江书的三个子女,大儿子江暮山、大女儿江暮雪、二女儿江暮烟各有一间小院。
江书正妻张氏,即江暮雪的生母,小妾秦氏,即江暮山、江暮烟之母,也分别有一间小院。
而江书本人与其生母江老夫人则各独有一间大院。
除此之外,内里还有三个小院无人使用。
当初江书原本是想再纳三个小妾入门的,却没能熬住秦氏的软硬兼施,甚至以儿女前程相逼,只得作罢。
其中一个小妾怀了身子,喜滋滋地进了江府。
却在进入府门的第三天就滑了胎,之后便被秦氏找个借口发卖了出去。
内院之外,还有外院,外院有数间客房,专供来客使用。
只是,自从十年前,江府败落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客人来访了。
主仆二人便在这硕大的院子里,一前一后地走着。
“小姐,你在府里的地位越来越低了。”
小桔在背后幽幽地说道。
“连春芳都敢呵斥你了。”
“你懂什么!”
她仰着头,不以为然。
“这叫韬光养晦、深藏不露!”
“那小姐隐藏的也太深了!”
小桔戏谑道,“而且还藏了这么多年,可真不容易!”
“小丫头片子!”
她转身捏住小桔的脸蛋。
“本小姐是不是太过宠你了!竟敢出言讽刺!”
小桔将她白皙的手指拨开,嘟囔着嘴说道,“我是看不得小姐受委屈。小姐明明是江府唯一的嫡女,却偏偏被秦氏等人欺辱,日子过得像个下人。”
江暮雪洒脱地将地上的一根杂树枝踢开,嘴角轻扬。
“不就是浣衣劈柴嘛!当成强身健体不就好了。”
“小姐倒是豁达!”
小桔也凑上前去,一脚将她踢开的树枝踢的更远。
“只是在府里的日子不知道要苦到什么时候了。也不知道秦氏走了什么狗屎运,那么坏的女人,偏偏女儿生得好姿色,还夺了百花大会的魁首!儿子年纪轻轻便进士及第,官封翰林编修!可是小姐呢?要不是王员外莫名奇妙地反了悔,早就被老爷和秦氏嫁给他瘸腿的小儿子了!”
“那又如何,嫁瘸子可比嫁傻子强多了。”
她忍着笑意,俏皮地扫了小桔一眼。
“要不,我再和包子铺的掌柜说说亲?”
“小姐,你又不正经!”
小桔气急败坏,抬脚将地上的土向她身上踢去。
主仆二人又打闹了一会儿,这才到了江府的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