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常安在做什么?
他在关州州府前设坛祈福,祈求止雨天晴。
前天,不少安置处的灾民出现腹泻、发热等症状,随后全城陆续有几个安置处有更多的人出现同类症状。
谢常安一边让各县、村官府人员一一安抚,还请各村有威望的话事人去正常的安置处查看情况,让大夫讲解病症病理,将事情真相通达民心。
同时,谢常安连夜让万莫泽在城中征集壮年劳力,每人每天五百文钱,将各仓储地的粮食都排查了一遍。
第二天,下药的粮食都被清理出来,交州府官吏去追查来源。
粮食干净了,也就没有再出现新的病人。
已经出现病症的也都全力救治,可全城百姓看着暴雨连连,家土被淹没,同样是怨声载道。
眼看就要春耕了,灾民们纷纷想要回家……
谢常安被逼无奈,请来州府钦天监驻派的官员胡喜,询问情况。
胡喜这两个月来也是愁容惨淡,他每天日观云动,夜观天象,草木蝼蚁都未曾放过,可停雨放晴的迹象还是没有呀!
“谢大人,下官惭愧,近些气候潮湿,云层久积不散,这雨怕是一两天停不下来呀!”
谢常安表情凝重,这话他从来关州的第一天就是这么说的,半个多月过去了,还是这句话。
他等的了,全城的百姓等不了。
“一点停雨的迹象都没有吗?”谢常安厉声道。
胡喜翻着钦天监历年关州天气的记载,道:“谢大人,往年这个日子,关州十之八九是晴天,可根据下官近日的观测,潮湿虽有减弱,但依然看不出要天晴呀。”
谢常安深呼吸一口气,道:“这两日降雨比前几日都有减缓,本官就问你一句,三日内是否有停雨放晴的机会。”
“谢大人,天意难测。下官以为有计划,但很渺茫。”胡喜几乎是捏着胆子将这话说完。
于是,谢常安有了设坛祈晴的豪赌。
圣上派钦差赈灾,钦差的一言一行,代表天子的所作所为。
为安民心,谢常安斋戒沐浴,身穿祈福服饰,代天子登上祈福台,为关州黎民百姓,祭拜神明,冒雨祈晴。
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谢常安已经麻木,他跪拜在神明之下,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今日的降雨,似乎小了一些。
已经是第二天了,谢常安虚弱的走出祈福坛时,心里庆幸着。
一下祈福台,李管家急忙将毯子将人裹住,铁峰将人快速的背了回去。
屋内的热水浴和姜茶早就备好了,太医院随行的大夫也等候多时。
喝了姜茶,热水里泡了一炷香的功夫,谢常安脸上才勉强恢复了一些血色,身边御医正给他号脉,神色凝重。
“谢大人,今早你就有些低烧,下官虽用药控制住,可这一天的风雨下来,寒气积累加重,反扑而来,今夜你怕是不好受。”
谢常安浑身冷战,脑袋滚烫,无力道:“要做什么,你都去准备。本官都按你说的做。”
御医领命去准备,心里却有些打鼓。来的时候,院使沈大人特意交代,一定要照顾好谢大人的身体,否则小命堪忧。
如今,他把人照顾成了这样,是不是命不久矣了?
御医擦了擦额角的汗,赶紧去煎药,好在谢大人吃药方面特别好说话,给什么喝什么。
只是不遵医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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