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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歪着头,笑着反问:“你说的是哪一道?”
萧弘毅的脸色瞬间沉了几分,手中的力道不由重了几分,道:“这里,还有这里。”
谢常安的目光有些失神,生硬的回答:“你去幽州的第一年,有一次得罪了他,他泄愤用鞭子抽的。”
那一次,他足足昏迷了三天,养了半个月的伤才好。
萧弘毅猛地将人翻过身来,有些粗暴的吻了上去,手却来到前胸,问:“那这里呢?这分明是箭伤!”
这人身在皇宫辅政,不曾上阵杀敌,何来箭伤?
谢常安感觉到眼睑上湿热的亲吻,细细地回应,说:“皇孙贵胄,总有些人喜欢玩刺激的游戏,我不过是和他打了一个赌,然后我赢了,从此就离开了皇宫。”
赌箭,生死由命。
他到现在还记得萧弘烈挽弓箭朝自己的那一瞬间,他用命赌赢了。
一箭换自由。
不然,何来五年前的脱身皇宫。
他命悬一线,鬼门关转了一圈,在府上卧病休养了近一年。
萧弘毅握着他的手腕,扣在耳边,问:“那手腕上的呢?”
谢常安迎着萧弘毅沉痛的眼,柔声道;“阿毅,你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又何必一一过问,自找凌虐,我知你不舍,可那都过去了。”
这种疤痕太容易猜,只是他不愿意面对而已。
他今晚跟他一一解释,也是不希望这些陈年旧事,在以后的某个日子里,由别人来告诉他。
徒增伤悲。
萧弘毅的声音颤抖,道:“他怎么忍心?你是他的老师,他怎么忍心废了你的武功,折了你的羽翼?”
曾经那个一日看尽满城花的状元郎,文韬武略,意气风发,他怎么忍心毁了!
萧弘烈,他要他死!
谢常安任由心头的酸意蔓延,道:“武功再好,成了伤他的利刃,他怎容得下。”
他废了他武功。
他也用生命威胁断了他的念想。
想来,也不亏。
毕竟,他那个时候的处境,能利用筹码并不多。
最大的,也不过是自己。
谢常安的眼神有些迷离,喃喃道:“也就这些了,其他的一些伤疤,是我自己伤的,具体因为什么,你就先不要问了。”
萧弘毅心疼的好像下一刻就要死掉一样,也不知是什么绝境能让他不惜自伤。他将头深深地埋在谢常安的肩窝,久久没有说话。
谢常安感到肩头有些湿润,心中不由叹息,他不想提及这些伤疤的另一个原因,除了自己不愿回顾,更多的是不想要看到这样的萧弘毅。
他抬手回抱身上的人,试着拍拍他健硕的背,道;“阿毅,不要难过,都过去了。”
一句过去了,就能掩盖所有的痛苦吗?
不能!
若是能,为何要吃下解忧丹?
萧弘毅压抑住心头的抽痛,红着眼抬起身,凝视着身下的人,仿佛要将人看入灵魂。
“怀瑾,谢谢你。”
谢谢你,一直等着我。
谢谢你,一直努力的活着。
谢常安笑了笑,无声的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夜还很长,萧弘毅恨不得能够一夜抚平谢怀瑾的伤痕,他一声一声的唤着他‘怀瑾’‘怀瑾’……
谢常安哪怕被他磨到无力,也还是一声声回应他,直到精疲力尽。